“我那弟弟……”在範寧月面前,她帶著幾分歉意。
老實說,虢王聲名不大好,做事也很放浪。
“也多虧阿姐,不然也不知道他會為難成何樣了!以前也是見過,卻少不得刁難”
“我聽人說,他還曾誇下海口要將我據為己有呢!”
說罷,輕笑起來沒得驚心動魄,就如同出塵的仙子一樣。
美麗的睫毛,忽閃忽閃煞是可愛,帶著幾分俏皮。
“還笑!”
贏無憂向來穩重,卻是嗔道。
“說起來,你也不小了,若是你那情郎從河內回來,說不準當該娶你回家了”
“阿姐你……”剛想反駁,卻又悠悠一嘆。
“他那人可沒準,雖然也痴迷,有過一絲失神,可很快的就掩飾了”
“說不準對我沒興趣也不一定,那日我與他說話,他總是風輕雲淡,不怒不喜……”
怎麼形容蘇湛呢?就像是總有那麼一種淡然一般,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讓人,很有安全感。
但同時,也有一個若即若離,隨時都可能離開的樣子。
“吳越少年郎,鄭國英雄故,你曾說他也是鄭人?”
“嗯!他是安邑蘇氏,與洛陽文氏差的遠著,父親乃是蘇源,也曾經做過大官”
“父親,也認識那蘇源。不過,父親念念不忘的還是文家,曾多次試探……”
“相邦,在懷疑什麼?”贏無憂眼睛一亮。
“懷疑當年的文家,並沒有入趙”
如果文蘇瑾不死,唯一的可能就是所謂的入趙僅僅是個幌子,而真正的他們則是去了別處。
一抹希望,湧上心頭,只覺得他的目標似乎近了。
“這倒不是!”卻聽範寧月又道。
“怎麼可能?”她輕聲呢喃。
“父親懷疑的,是蘇湛的身份,以及他來大秦的目的”
“藉著上庸之戰,他表現出了極強的算計能力,將一切都控制在股掌之間,向大秦展現了他的才能”
“隨後,他又在議和中賣了陛下一個人情,得到陛下好感,卻又不讓楚國損失太大”
這,便是屈文謙‘賣國’的經歷。
“之後,入了大秦國籍。陛下以為他可以用,因此又試探一番,透過父親邀請他安撫關東世家”
“最初,竟被他拒絕了”
“欲擒故縱?”贏無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
“父親也這麼想,可父親卻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出一絲虛假”
“他願意留在秦國的理由很蹩腳,可卻正是樸實無華,而竟無可挑剔”
“父親說,他看不穿他,這是父親看不穿的第二人……”
第一人,贏無憂也可以猜到。
要是論起來,嚴璇機還算她半個弟弟,同是一家出身。
“總之,他是一個心思很深的人,是一個真正的國士”
範絀曾稱讚很多人為國士,有成夏、許子恆等,卻都懷著不同的目的,或激勵或警告。
而對於蘇湛,他覺得卻是自內心的。
不說別的,這般寵辱不驚的氣質,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贏無憂聽著,希望也漸漸平淡,沒有方才那般激動。
彷彿,又恢復了平常。
可她那眼中卻佈滿了希冀,腦海中一個叫蘇湛的名字,也慢慢的佔據他的內心。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