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看著監控上一直重複播放的片段,眼眸之中慢慢蓄起冷意,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整個人看起來閒散極了。
沐森看了她一眼,依照他對她的瞭解,知道她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風輕雲淡。
但卻又看不出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驚慌失措?沒有。憤怒?也沒有。反而有種穩操勝券的感覺。
沐森看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證據都擺在了明面上,她人都已經坐在了警局裡面。如果上面催的緊的話,用不了兩天時間,她就已經坐實了殺人的罪名,更何況初家本就不是一個好惹的存在,他們對白的意見本就大,如今自家人又折在了她的手裡。估計拼了一切也要讓她擔起這個責任。
殺人償命!
她這次是真的惹上事了,可是她這個當事人,除了在最初有點懵,其他的,甚至連點反應都沒有。
看著她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沐森就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雙手撐在桌子上,直視著白悠,急切的說道,“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你趕緊想辦法證明你在那段時間裡面,沒有在案現場,人證也行啊!”
他就不信那一個小時裡面她一個人待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沒有任何人見過她。只要能找好那個時間差,他就有能力幫她推翻那個故意殺人罪!
白悠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他,平淡的說道,“我在一個老奶奶那兒,幫她幹了一點活。”
沐森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但是嘴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上揚,就又聽見她又說道:“不過那個老奶奶是個老年痴呆。別說她記得那段時間我在她家裡,就算記得,你知道的,精神有問題的人,在法庭上,說的話是不做數的。”
沐森剛剛燃起希望的火苗,隨著她的這句話,瞬間就熄滅了。
沐森煩躁的抓了抓頭,憤怒的說道:“究竟是什麼人,設計了這麼一場歹毒的栽贓陷害,不惜掠奪別人的一條性命,也要讓你承受這麼大的一個罪名?”
“你到底是得罪了誰,有這樣的能力,設計這樣一場兇殺案,所有人都認定了你就是殺害初沫的兇手,這個時候外面估計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不知道新聞怎麼酵,在輿論之下,你幾乎沒有辯解的機會。”
沐森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迫切的想讓白悠想想能證明她清白的證據。可她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淡定的坐著,神情冷漠。他甚至不能看出來一點多餘的表情。
“不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好歹給個話呀,能不能別呆了?這是警局,不是你家,你怎麼能坐的這麼心安理得?”
才三年而已,他那個聰明果斷,睿智的白姐哪去了?
越來越像他哥的那個上司了。
像也就罷了,能不能像點好的,要是像他那樣有一個好腦子也行,可偏偏學了他哥上司的表情,無論到哪兒,無論生了什麼,永遠都是一張寡淡的臉。
這個時候,他似乎有點理解他哥了,天天面對這麼一個人,不瘋才怪了。
其實白悠並沒有像沐森說的那樣,毫不在意這件事情。冷靜的就像一個木頭,事實上,她只是在思考,初沫和她之間,她和那個計劃了這一切事情的那個人,他們三者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聯絡?
才能讓那個人一舉兩得,同時除掉他們兩個人。
她和初沫之間不是沒有過節,可是那個過節也就只是6雲驍而已,而且她們之間的爭執也就生在一些宴會上。也就是說知道他們之間有矛盾的人,是6雲驍那個圈子裡面的。
再來說說和她有過節的,有著想致她於死地仇恨的人。除了穆卿雪那一家,還有誰呢?
周老爺子?!
當這個人湧入她腦海裡的時候,白悠忽然間想起了一條特別重要的資訊。
“初沫的遺體呢?”
沐森被白悠突兀的問話給驚到了,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白悠加重聲音再次問道:“什麼呆啊,初沫的遺體哪去了?”
“停屍房,等著她的家人認領。”
“器官,她體內的器官,不對,準確來說,是心臟,一定要看好了!不要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偷樑換柱的事情絕對不能再次生。”
沐森不知道白悠雲裡霧裡的在說些什麼,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白悠沒有那個時間和他廢話,快的說道,“不是別人栽贓陷害我,是策劃這個事情對於那個人來說是一舉兩得,所以說我這邊重要,但是初沫那邊也很重要,所以一定要看好她的遺體。不能被別人轉移,哪怕是解剖也不行,你快去,找你信的過的人,看著她。”
沐森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說,可是秉著他白姐不會亂來的心態,他還是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安排。”
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很急,所以沐森也不敢耽誤時間,說完這句話後直接跑去安排遺體的事情。
白悠看著沐森離開,終於鬆了口氣,緩緩的將身體靠在椅背上。
她知道那個陰險狡詐的老人,向來心狠手辣,可是沒想到,他已經這樣喪心病狂。
用顯眼的手段製造她故意殺人的景象,然後殺掉初沫。取走她體內的心臟,來完成他的事業。拿人命來堆砌他們周家,他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此時此刻,外面已經徹底亂了起來。
那段監控影片莫名其妙就傳了出去,白悠殺人的姿態,被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哪怕6雲驍在事情酵的最初,就採取了措施。可是影片終究還是被流露了出去,一時之間白悠成了眾矢之地,所有人都在唾罵她,都在讓警察主持正義。
將殺人犯繩之以法。
白悠就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