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臺上楚白羽白衣翻飛,一曲舞罷。
看到花蕊夫人眼底嘴角的笑意,楚白羽自信的挑了挑嘴角笑道“白羽獻醜了!”
“起舞效霓裳,何似在人間。楚二小姐不愧才貌雙絕,本夫人從未見過如此曼妙的舞蹈。”花蕊夫人誇讚道,一揮手侍女便端著一把玉如意走到楚白羽身側。
“這和田羊脂玉如意滑如凝脂,白如皓月。唯有楚二小姐這般美人足以相配。”花蕊夫人淡淡道。
“白羽謝夫人讚賞。”楚白羽嬌滴滴的福了福身,接過托盤邁著小碎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她心裡花蕊夫人就是她未來的婆婆,得到未來婆婆的誇獎她高興極了。
嘴角上揚傲嬌的瞥了一眼楚卿卿,詩文她可以從別處聽來,這琴棋書畫可不是隨便就能矇混過關的,沒個多年的薰陶是登不上臺面的。更何況她已經一舞驚人搶了頭彩,她倒要看看一個鄉下來的賤人怎麼比得過她。
“楚姐姐舞姿曼妙,真的好像那洛神從天上下來一般。”安素素賣力的拍著馬屁,隨即瞥了楚卿卿一眼
“不知道,楚小姐要獻給花蕊夫人什麼才藝呢。”
席間的眾人看過了楚白羽的洛神賦以後,還在回味當中。對楚卿卿接下來的展示,絲毫提不起興趣。
楚白羽和王氏對望了一眼,胸有成竹,她們也是把準了這一點,坐等看楚卿卿技拙出醜。
面對安素素的來者不善,楚卿卿絲毫不在意。
“一曲舞罷,想必夫人也有些看乏了,卿卿為夫人吹奏一曲解乏如何?”楚卿卿道。
花蕊夫人命人取來一支玉笛,楚卿卿從托盤中拿起溫潤的玉笛,指尖感受著玉笛傳來的陣陣涼意,眸光鄙夷的掃了一眼王氏和楚白羽母女。
這母女兩心心念唸對她滿是算計,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伎倆不過爾爾。作為南疆嫡公主,自幼跟著大家賜藝,不論琴棋書畫還是諸子百家她向來得心應手,別說只是在百花宴上豔壓群芳,就連上朝堂論辯百官也不在話下。
楚卿卿手握玉笛,挺胸昂然走向蓮臺中央向花蕊夫人見禮後。
玉指翻飛,將玉笛橫於唇間。如蔥段的指節恰好按在每一個音節上。
頓時,清遠悠揚的笛聲響起。笛聲清脆悅耳,音調綿延迴響。讓席上的王孫貴女引起無限的遐思,隨著笛聲音節的變換時而眼前山水一色群鳥齊飛,時而百花盛放霞染天光的綺麗。時而又翻越千山萬水迴歸山下人家裊裊炊煙的安寧,繼而又見天地玄黃,風月琳琅。
春風沉醉的夜晚,天籟般的笛聲如歌如訴展示著人間起落興衰,山川胡泊壯麗浩瀚。
飛花苑上方的一念寺內,玄色華服男子對月而立,幽幽的月光灑在蕭寧煜身上襯得整個人清冷靜邃,說不出來的風姿無雙。
晚風吹得他的衣角洌洌作響,耳畔傳來陣陣仙音,每一個音符都落到他的心上。
時隔多年,沒想到竟還能聽到這曲熟悉的曲子。寥寥天籟之音慰藉了不少他多日以來的憂思,只是這世上除了那人以外竟然還有人會吹這曲子?
“溫意,去查這吹曲之人。”蕭寧煜幽深漆黑的眼眸,此時多了一層疑惑。
他身後的男子領命後,足尖一點邊朝笛聲的方向尋去。
笛聲悠揚而起,柔和而落。宴席間安靜無比,眾人都聽入了迷沉浸在笛聲帶來的波瀾畫卷中久久不能自拔。
“卿卿技拙讓夫人見笑了。”
直到楚卿卿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從幻境中抽離出來。在座的王孫貴女自幼就接觸了名家名曲,竟沒有一人知曉剛剛楚卿卿吹奏的是何曲,眾人紛紛看向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心裡也十分疑惑,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六藝精絕,楚卿卿剛剛吹奏的曲子她也是聞所未聞。
“楚小姐所奏,當真是仙樂。只是不知楚小姐所奏為何曲,本夫人還是第一次聽聞。”花蕊夫人疑惑道。
“諸神黃昏”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
白衣男子大步從正門處走來,兩側昏黃的燭火為他渡上一層金光。月色疏影間,那人款款走來。走近時楚卿卿才看清,眉長入鬢,目若星辰,一抹淺笑不染纖塵,饒是一抹淺笑也是如此動人心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楚卿卿不禁盯著眼前的謙謙公子看了許久,這股溫和的感覺像極了她的皇兄。
“這位小姐剛剛所奏可是諸神黃昏?”男子不確定的問詢道。
聞言,楚卿卿才現自己竟然盯著人家看了這麼久,真是太失禮了,連忙將頭扭向一側。
“正是!”
席間頓時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就連花蕊夫人也睜大了眼睛。
“這竟然是上古聖曲諸神黃昏?”花蕊夫人止不住的激動道。
楚卿卿點頭篤定道“不錯,正是諸神黃昏。”
這一席話更是讓整個宴席都轟動了,世人皆知高山流水乃是千古絕唱,但這諸神黃昏書中記載乃是伏羲所作,千百年之間樂譜早就不知所蹤。千百年來能吹奏諸神黃昏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大秦第一樂師也只見過諸神黃昏的殘譜更別說吹奏了。
若是楚卿卿自己說是諸神黃昏他們肯定不信,可這第一個說諸神黃昏四個字的正是那位名滿天下的少年丞相杜睿安,杜睿安的才學和膽識是有目共睹的,他都這般肯定這事就跑不了了。
頃刻之間,眾人早就把楚白羽的洛神賦忘於腦後。頭腦裡縈繞的只有宛若天籟的笛聲,諸神之子一直被傳為仙樂只有天上眾神才聽得到,今日竟然趕巧聽了一曲諸神之詩眾人皆是喜笑顏開,心中說不出來的美滋滋。
王氏和楚白羽簡直氣得牙根癢癢,本還想看著楚卿卿出醜。可是這個小賤人明明是鄉下來的,怎麼作詩也作得好,如今笛子也吹得那麼好。王氏徹底茫然了,她雖不懂什麼諸神黃昏可看周圍權貴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女兒的光芒被這小賤人蓋住了。
楚白羽見自己心心念唸的心上人與楚卿卿說話,還笑得那麼好看則是一臉灰敗,心情跌到了谷底。她明明才是養在深閨身份尊貴的千金小姐,楚卿卿不過是鄉下來的泥腿子竟然搶走了她的光輝。她自幼受盡追捧,何時遭受過這麼大的挫敗。那曲洛神賦可是她苦練多年才那般行雲流水,憑什麼這個小賤人突然出現就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榮耀和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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