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以念在客廳裡捧著手機打了一局小遊戲,感覺有些無聊,見爺爺還沒來叫她,便決定出去看看。
剛走到花園裡,就聽見一陣咳嗽聲,爺爺正和言斐一同往這邊來。
莊以念忙過去扶住他:“爺爺……”
老爺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言斐,說:“爺爺有些不舒服,公司的事,你們自己聊吧,爺爺就不插手了。”
莊以念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什麼轉得這麼快,一時有點發懵。
老爺子說完,步履蹣跚地回了屋。
此時的日光已經帶了黃昏的清冷,莊以念看向旁邊一直沉默的言斐,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你別多想……”
言斐語鋒一轉,不著痕跡地引開了話題:“對了,你怎麼突然想著接下我這邊的專案?”
莊以念笑道:“不是你教我找個專案練練手,實踐一下嗎?正好我們認識,交流起來也方便。”
她臉上覆了一層暖光,眸子裡亮晶晶的,乾淨而純粹,言斐望入那雙眸子裡,怔忡片刻,也笑了。
對上他的笑,莊以念晃了下神。
她鮮少見他這樣笑,不是禮貌疏離的應付,而是發自心底再自然不過的情緒,好像整個人都活了起來,離她也近了幾分。
回想那些年,少年眉間總帶三分冷意,真心笑的次數屈指可數。
稍後,兩人就合作事宜聊了約莫半個小時,基本上都是言斐在說,莊以念在聽。
夕陽下,一個侃侃而談,一個安靜托腮,畫風和諧,與當年大學時代的情形好像反了過來。
那時候青春年少,每回他們在一處,她總是話多的那一個。
五點左右,莊以念送言斐離開,回到別墅內時,老爺子剛好從臥室出來。
莊以念過去扶他,見他臉色仍不太好,擔憂道:“爺爺,要不要叫張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爺爺沒事。”老爺子牽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你同阿斐談得如何了?”
莊以念道:“就簡單聊了一下他們那邊的產品內容和前期規劃,具體的要等過兩天去公司開會再說。”
老爺子點了點頭,表示知曉,又側頭看著她,神情異樣。
莊以念奇怪:“怎麼了爺爺?”
老爺子看她許久,道:“念念,你是不是喜歡阿斐?”
這話問得突然,莊以念滯了一下,說:“爺爺,您怎麼又想起來問這個了?”
老爺子笑:“還想瞞爺爺?你也不看看,每回他過來,你有多開心。”
是啊,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藏得住?
莊以念垂了眼,沒再辯駁。
“這孩子是不錯,聰明、穩重,可就是……”老爺子長嘆一聲,“心思太深了。”
聽到後面那句,莊以念忍不住抬頭:“爺爺,是您對他有偏見吧?總懷疑他想利用我,可其實他根本什麼都沒做過,就連那時候您給他的資助金,他最後也沒要。”
當年他給她當了一個月的模特,她將資助金作為酬勞交到他手裡,可他卻只取了其中一萬,把剩餘的全退還回來了,任憑她怎麼死纏爛打都沒用。
“他身世悽慘,是命運待他不公,並非他的錯,您不能因為這個就看低他,總覺得他對我有什麼企圖。他靠他自己的能力,出國留學,創業開公司,哪點比不過二叔他們給我介紹的那些大少爺了?”
老爺子被她這一連番話弄得哭笑不得:“爺爺才說了一句,你就頂了十句。”
莊以念:“我說的是事實。”
老爺子摸摸她的頭,微微嘆了口氣:“可他現在娶不上我的寶貝孫女也是事實,你把他當哥哥對待爺爺沒意見,不過談婚論嫁……這個得另說。”
莊以念小聲嘀咕:“你願意嫁,人家還不願意娶呢!”
“什麼?”老爺子沒聽清。
莊以念搖搖頭:“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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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莊以念彷彿打了雞血一般,沉迷於工作之中,莊州總部和宸月傳媒兩頭跑。
向晴和周禮雖然心裡並不看好這位傻白甜千金大小姐,但看她這副拼命的架勢,還是頗為欣慰,打起精神認真協助。
至於宸月那邊,聽說言斐突然又要跟莊州合作,賀熙簡直被搞懵了頭,完全不懂他到底想鬧哪樣。不過,公司主要決定權在言斐手中,他也不能說些什麼。
週五上午,兩邊正式確認合同。
一切順利地進行著,然而,就在莊以念滿懷壯志感覺如獲新生之時,池餘忽然又冒了出來——
網上的爆料與八卦傳聞已經全部被處理得乾乾淨淨,池餘終於得空過來解釋,說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汙衊,他和白蓁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總之全是別人的鍋,他清清白白一朵出水芙蓉。
而且這人雞賊得很,特地避開了老爺子,沒有去莊園,而是直接找了莊峪和佟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