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寧市後, 安楠的動作明顯加快。
先前,她單單針對文沙一人。
因為工作和學業的忙碌, 《福爾摩斯》的案件分析和過程講解,次數不多,偶爾抽空講講, 主要還是靠文沙自己學習和提問,而她負責答疑。
有機會順帶一下徐興賢。
如今, 她把【寧市小分隊】的微信群利用起來。
除了尉遲舒的計算機技術方面, 她無能為力以外,另外幾人全部嚐到被《福爾摩斯》支配的恐懼,夢裡都是安楠拿著棍子逼他們看案卷破案的畫面。
寧市發生的六起誘拐案被京市接手,鍾斯年飛去京市和那邊的刑偵人員聯合辦案, 他們幾人留在寧市辦些不大不小的案件,空閒時間很多。
這些時間就被安楠塞過去的眾多案卷擠滿。
文沙、徐興賢、米瑗全是要強的人, 實在無法忍受每次案件一發生必須找安楠幫忙。
一方面, 他們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次次向年紀比他們小, 還是學生的安楠求助。
另一方面,這樣能夠隨時隨地求助的機會不多了。
鍾斯年年前就要走, 安楠的離開成了眾人心知肚明又沒有出口的事。
他們察覺到了相當的迫切感,一個個毫無怨言地低頭學習。
這樣的高強度連續不斷的針對性學習,效果顯而易見。
文沙進步得最快,米瑗其次,徐興賢漸漸地追了上來。
安楠很欣慰,再度丟了大量的案卷過去, 讓他們溺斃在案卷的海洋中。
這是一個註定不平靜的春節。
鍾斯年的調令早就下來,在過年前被調走,大年二十九匆匆地回了趟寧市刑警大隊進行交接,當天飛回京市,沒有停留。
由此可見,牽連全國的大型誘拐案不是沒有進展,就是在關鍵時刻抽不開身。
安楠沒有問,她也沒那個立場。
過年,是她不太喜歡的節日。
以往她會被三姑六婆問學習怎麼樣,有沒有談戀愛,今年的問題換了,變成公司怎麼樣,給你介紹個物件好不好?
安楠不堪其擾,拉過安季同當擋箭牌,總算讓三姑六婆們把多餘的精力釋放到合適的物件身上,放過了她。
是夜。
送走一群親戚,安季同哭喪著臉,譴責女兒坑爹的行為:“楠楠,你又出賣我!”
美工刀大笑:“安小楠又不是第一次出賣你了,爸爸你死心吧。”
刀片看得很明白:“這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水果刀溫溫柔柔:“爸爸的年紀是該找一個了。”
不鏽鋼菜刀難得同意:“家裡是該有個女主人。”
安楠一字不差地傳達家裡幾把刀的建議,安季同裝作沒聽到地望天,裝聾作啞一把好手。
安楠失笑,“爸,我20歲了,你真的該找一個了。”
安季同聽得不對勁,他以為只是例行調侃,怎麼聽著寶貝女兒的意思是認真的?
他不由皺起眉頭:“楠楠,這件事我們先前不是達成默契了嗎?”
原先是這樣的。
但是……“爸爸,我覺得我可能要離開了。”
所以,在那之前希望能夠找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你身邊。
冷熱有她,病痛有她,兩人相依相偎地扶持過一輩子。
安季同神經過敏,一聽“離開”的字眼差點跳起來,瞬間丟出三個問題:“什麼離開?離開誰?你要去哪?”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那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直覺範疇。
安楠直覺那樣的日子快到了,所以重拾以往放棄的念頭。
這回,她沒有插科打諢,把最近發生的事還有潛藏在背後牽涉到的各種干係拎出來一一分析,說透徹說清楚。
聽完後,安季同沉重嘆息,“要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