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梵淚眼模糊,將頭埋在膝蓋上,抽泣地發抖。
謝崇硯心臟抽疼,攬他入懷,手掌不停地撫著他的後背。
“不怕了,我來了。”
程梵鼻腔酸澀,哭腔中夾雜著一絲委屈:“你怎麼才來。”
謝崇硯:“是我的錯,我來晚了。”
他順勢抱起程梵,踩著溫旗的手,有宇辰老闆開路,帶他走出衛生間離開。
謝崇硯獨自開車而來,程梵受著傷,他不放心將程梵自己放在後車座。於是有宇辰老闆開車,前往市中心的私立醫院。
程梵頭部受傷嚴重,上車後非常噁心,暈暈地視線也模糊起來。
車輛的每一次剎車,都令他非常難受。
謝崇硯看在眼裡,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撐著他的後背,眼神擔憂。
程梵將頭搭在謝崇硯肩膀,嘴角發出微弱的啜泣聲,始終擰著難耐的眉心,非常不舒服。
帶著疼惜,謝崇硯拿出手帕輕輕幫他擦拭眼淚,沉聲道:“對不起。”
程梵微弱睜開眼睛,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委屈哼了一聲,潸然淚下。
謝崇硯內心更加自責,緊緊摟著他,又說了句:“對不起。”
兩個小時後,程梵躺在病床上,手臂扎著輸液針,疲憊地睡著。
醫生把檢查結果告訴謝崇硯。
程梵由於頭部撞擊,患上輕微腦震盪。雖然不嚴重,但需要靜養。另外,身上有多處擦傷踢傷,脖子上的掐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退。
聽到腦震盪這三個字,謝崇硯恨不得讓溫旗去死。
深夜的醫院,寂靜得可怕。
謝崇硯獨自守在病房內,手機不停顯示來電。
謝長霆給他打了八個電話,謝崇硯不用接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副總彙報,urban啟動儀式非常成功,其他企業對謝氏的策劃很信服。
如果說唯一質疑的點,就是讓謝崇硯扔下如此重要儀式,獨自離開的原因是什麼。
大家害怕和謝氏有關。
謝崇硯告訴副總,urban聯盟的企業,他會親自解釋。
謝長霆的電話此刻又鍥而不捨打來,謝崇硯按下接聽鍵,走出病房。
幽深的走廊他夾著一根菸,眉目不展。
謝長霆語氣帶著怒意:“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謝崇硯:“剛安頓好程梵。”
謝長霆疑惑:“你突然離開,是因為程梵?”
謝崇硯:“嗯,他有危險。”
謝長霆怒意並沒有隨著他的解釋消退,而是質問:“他怎麼了?”
謝崇硯按了按太陽穴,狠狠抽了根菸,“被人欺負,躲在廁所。”
謝長霆好像聽見了什麼荒謬的事情,聲音驟然拔高:“他遇到危險,你不會派人去救他嗎?必須你親自去?謝崇硯,從小我怎麼教導你的?你什麼時候這麼感情用事了?”
謝崇硯聲音變冷:“程梵有危險,如果我不去救他,這叫冷血無情。”
謝長霆吼道:“你去救,和別人去救,有什麼區別?什麼事情重要你不知道?”
謝崇硯回:“當然有區別。程梵是我的伴侶,不是別人的,我去救他合情合理。”
說完,他結束通話電話。
謝長霆被他氣得血壓飆升,立刻給謝老電話,讓謝老對謝崇硯多加管束。
抽完一根菸,謝崇硯正要回病房,對面走來項枝和林羽潭。
項枝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不太敢直視謝崇硯,抱著果籃心虛。
林羽潭今天親眼見證謝長霆勃然大怒的模樣,擔心謝崇硯,問道:“你爸給你打電話了嗎?”
謝崇硯:“嗯。”
項枝帶著愧疚:“抱歉崇硯,我不知道項榮總經理給程梵安排的經紀人這麼不靠譜,帶他參加亂七八糟的酒席。你放心,這兩人我都會處置,絕對讓你出氣。”
謝崇硯森冷盯著他:“項枝,我以為你會對為程梵挑選經紀人的事情很上心,才放心交給你。”
項枝蒼白辯解:“我是挺上心的,我特意和他們強調,一定要人脈廣資源好情商高的經紀人,可我…”
林羽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說了。
項枝認鍋:“是我的錯,我欠你和程梵一次。”
謝崇硯沒再理他,徑直走進病房。
項枝滿臉愧色:“我能進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