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死對頭向我求親了 第19節(1 / 2)

殿內九枝燈上燃著的深海鮫燭燭火微弱跳動了一瞬,將薛照微的影子拉長映在牆壁上。

年輕的宗主垂了垂眼,聲音輕而冷:“我會將他的屍骸帶回來。”

夙星真人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他清楚地看見了薛照微眼底毫不掩飾的森冷與偏執。

在鶴月君有關的一切上,他的的確確,無可救藥。

………………

謝歸慈並不知道僅僅是一星半點端倪,就有人猜到了“江燈年未死”的真相——雖然推測過程和真相差得有些遠。

他正在煩惱不斷上門拜訪的渡越山的弟子們。這樣的情況不算頭一回,剛剛傳出他和鶴月君定親的訊息來時,謝歸慈的院子外也滿是同門弟子,不過沒有這個時候這樣多。

——因為那時候江燈年還只是聲名鵲起的新秀,不比如今,藏雪君可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人,仙門中無數人想求見一面而不得。

不管這樁婚事是怎麼來的,在外人眼中就是謝歸慈幸生了一副好皮囊,仙門中的天之驕子們個個都為他神魂顛倒。

謝歸慈對這樣的傳言不置可否,師延雪卻忍不住為他擔憂。她如今是整個渡越山唯一還能和謝歸慈說上的話的人——在謝歸慈閉門謝客後。

“五師妹的劍法又有所精進了。”謝歸慈微笑打量過去,讚許道。

昱衡真人樣樣不好,但有一樣卻叫謝歸慈佩服,他門下一群弟子個個都天賦不差,放在外面都是青年俊傑。這裡面又以謝宥和師延雪的修為最佳。

謝宥天賦過人,還在前幾年的仙門大比上拿下過前十的好名次,素來得昱衡真人喜愛,天材地寶也不吝惜給他服用。

而師延雪在一群弟子中不聲不響,不會巧言令色討人喜歡,也不得昱衡真人重視。她修為也不是進步最快的,但勝在勤勉紮實,謝歸慈再見她的時候,居然已經凝出了劍意。

師延雪的情緒並不常擺在臉上,但是聽得謝歸慈的稱讚,她欣喜一時難以自抑,聲音間也不免帶出來幾分,“大師兄看出來了?”

謝歸慈笑而不語。

她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一直困頓於瓶頸,不得寸進,還是前日那位宋仙君指點了我一句,才讓我茅塞頓開,領悟出這一道劍意。不然若是憑我自己一個人,恐怕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開竅。”

以宋芳時半個宗師境的修為,指點師延雪,哪怕只是隻言片語都能她受益匪淺。

“那位宋仙君何時離開渡越山的?”謝歸慈問。

師延雪想了想:“似乎是見完大師兄後就走了。那位宋仙君好像有些失魂落魄,不過我聽他說什麼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謝歸慈淡淡笑了笑,沒有繼續深問。宋芳時於他是蜻蜓點水,不過一剎交集就各自歸路的緣分,實在沒有必要多做糾纏。

“我記得好像渡越山弟子們歷練的時日快要到了。”

“是。”師延雪點頭,“今年定的是西洲城,一共二十三派的弟子,以扶風派為主導。”師延雪又低頭報了幾個宗門的名字,俱是大宗門,渡越山放在裡頭差強人意。

“西洲城?”謝歸慈沉吟,“我記得那邊確實靠近扶風派治下,只不過西洲乃是魔物妖鬼出沒之所,為何今年將試煉之地定在如此兇險的地方?”

師延雪搖了搖頭:“聽說是扶風派的相少主一手推動的,因為過於兇險,所以今年未結成金丹的弟子都不能參與此次試煉。”

謝歸慈屈指點了點桌面,心思微沉,西洲城已經極其靠近魔界十二門的地盤了,對初出茅廬的宗門弟子來說委實危險了些。相沉玉是個凡事都喜歡求穩的人,按理來說不該將試煉定在西洲城。

他心下沉了沉:“可還有說什麼嗎?”

“好像是說西洲的魔物異動有些頻繁,甚至有些流竄到人間去了。仙門才打定主意要給這些魔物一個威懾。”師延雪慢慢地說著,“至於剩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過了片刻,師延雪又問:“大師兄……今年的歷練你會去嗎?”

“我不去,你知道的。”謝歸慈回答沒有半分猶豫,宗門弟子試煉的名額每個門派都有限,雖然危險,但是機遇也諸多,只會留給宗門裡前程最好的那一批。

以渡越山的情況,根本輪不到謝歸慈。

師延雪:“可是大師兄分明也已經結成金丹……師父行事未免過於偏頗。”

謝歸慈結丹的時間比渡越山弟子中的任何一人都要早,那時他也是被昱衡真人寄予厚望的少年天驕,真正的宗門大師兄。但是隻如流星一現——謝歸慈結丹之後修為就再也沒有一絲半點的進步,甚至他結丹後修為還在倒退,連宗門裡普通的弟子都不敵,扼腕嘆息一句他實在可惜外,隨之而來的是同門師兄弟的輕視——早早結丹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廢物一個,師長的漠然與厭惡——有這麼一個徒弟佔據首徒的位置,渡越山的臉在仙門中都要丟光了。

不知從何日起,宗門裡最耀眼的天驕大師兄,就成了人人輕慢、避之不及的廢物蠢材。

至於謝歸慈曾經結丹的事情,也被所有人遺忘了,即使想起來,也只不過覺得,他這顆金丹結的除了好看沒有半點別的用途。

謝歸慈聽師延雪抱怨完,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縱使我去了也沒有自保之力,五師妹不必為我氣憤。”

師延雪張張口,改換話題:“渡越山大約還是和往年一樣,是謝宥師弟領隊。謝宥師弟天賦過人,遠勝我許多,前些時候他歸山的時候一身血氣,我們才知道他竟然越級斬殺了一隻大妖。”

謝歸慈對謝宥的事情不感興趣,連著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兩分。

“只是……”師延雪猶疑半晌,終是道,“我本不該和大師兄提這些,但是那天他殺完妖獸回來,我看見他在大師兄院子外站了很久——我去演武場內練完劍回來,他還沒有離開。”師延雪說得不甚清晰,卻不妨礙謝歸慈理解她的意思。

“師父最近和長老們在商量,有意改讓謝宥師弟成為宗門首徒,我擔心他知道後恐怕會對大師兄不利。”師延雪終於把後半截話說完,對她來說,沒有證據肆意揣測別人顯然叫她為難了。

“多謝五師妹提醒,我會注意的。”謝歸慈眼神微深,他確實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

師延雪松了口氣,好像她來謝歸慈這裡就是特地為了告訴他這件事,現在說完了她就可以離開了。

只剩下謝歸慈一個人垂眼沉思。西洲城許是不太安分,但是大的亂子應當也沒有,不然相沉玉不會讓這些年輕弟子送死,其他宗門也不會同意。

西洲城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麼好歷練的,不過……謝歸慈想了想自己前兩日剛收的徒弟,對徐圖之來說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他思索著要如何把徐圖之名正言順送進西洲城歷練的時候,忽然聽聞鏤空沉香木架上擺放的金鈴響了一聲。

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去凝神細聽,那金鈴更加激烈地響了起來,就像被人拼命搖晃,發出的求救訊號一樣。

謝歸慈走了過去。

這金鈴並非是單獨一個,而是兩枚,當另一枚響起的時候,他手中這一枚無論隔多遠都會隨之響起。

這是他當年作為“鶴月君”贈送給一位好友,西洲城慕氏嫡系子弟,慕蘅來的禮物,意在如果慕蘅來遇到性命攸關的危險,搖響鈴鐺江燈年就會趕來救他。這本是閒暇之間的玩笑,畢竟慕蘅來自身修為不低,而且背靠西洲城慕氏這樣的修仙世家,需要江燈年相救的情況少之又少,恐怕一輩子也難得遇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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