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死對頭向我求親了 第25節(1 / 2)

慕蘅來是慕氏主支這一輩的么子,上頭兩個兄長長他百歲有餘, 他出生時是在對魔界十二門的戰場上, 差一點被抓去練成爐鼎, 因為這番緣故,他被養的比一般的仙門子弟要更“秉性純真”。

不過這種赤子心性, 也是他能和江燈年相交的緣由。

於是謝歸慈垂眼笑了笑:“多謝。”

像是三春蘸水的桃花。

慕蘅來耳根瞬間通紅,結結巴巴:“不用、不用謝。鶴月君可是我親兄弟, 不就是一朵花, 我順便看到就順手帶回來……好了,我走了, 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傳音給我, 我讓我二哥來幫你。”

“好。”

慕蘅來揮揮手跳上飛舟,這是一艘約三十丈長、十丈寬的船,懸浮離地, 船身是玄鐵配上天雷木製成, 裝飾以青鳥、孔雀、畢方等的羽毛, 堅固到可以橫跨東川的滄露海。是慕氏給他配備的出行法寶,但是在北荒深處卻毫無用武之地——北荒的沙雪與狂風讓這艘飛舟寸步難行,甚至可能會側翻、墜地、被掩埋。

眼下在這還算安全的北荒邊緣,慕蘅來終於可以用上這艘飛舟。

他站在船頭,朝謝歸慈揮手告別,漸漸地在謝歸慈視野裡成為一個再也看不見的小點,在北荒稀薄的天光下遠去。

慕蘅來站在欄杆邊,直到再也捕捉不到謝歸慈的氣息,他才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船艙。

他終於要回家了。

………………

天鏡城內。

沈懷之指腹捻起那兩頁薄薄的賬冊,上面用靈力寫成的筆跡已經消失,只剩下一片空白。

“謝歸慈。”音節從舌尖上顎滾過一遭,沾染冷意,沈懷之眼神晦暗不明,“鶴月君看上的人,還真是和他一模一樣。”

一個小小的把戲,徹頭徹尾愚弄了他。

屬下:“那位謝公子竟然能以靈力短時間內便做出以假亂真的這兩頁賬目……屬下愚鈍,實在看不出他修為如何?”

“別說你看不出,我也瞧不出來。”沈懷之合上賬冊,“最開始是江燈年,後來是藏雪君,眼下又來了一個謝歸慈——你說,這天底下比我修為還高的,怎麼就忽然一個兩個都冒了出來?而且這三人的關係還如此有趣。”

屬下:“鶴月君和藏雪君都是聲名赫赫之輩,屬下以為,強者之間惺惺相惜也實屬常事。”

沈懷之卻搖了搖頭:“惺惺相惜?焉知不是既生瑜何生亮?”不知想到什麼,沈懷之又勾了勾嘴角,“這位謝公子不遠萬里來救一個同他並無干係的人,倒真是心腸極好。”

“夫人畢竟是鶴月君的摯友。”屬下斟酌著說,“聽聞鶴月君與他道侶感情深厚,前來救人也無可厚非?”

“是啊,無可厚非。”沈懷之將賬冊捲成軸,不輕不重地敲在桌子上,“但是你說,江燈年為什麼不親自來?”

“……鶴月君不是……死了嗎?”

“你不提醒我倒又忘了。原來他已經死了。”沈懷之聲音裡意味莫名,“江燈年那樣的人……死了確實可惜。”

“他死了,還有這麼多人惦記著他,倒跟沒死一樣。”

沈懷之說。

屬下默然,未敢搭話。

那位鶴月君活著的時候,也是天鏡城裡的座上賓,寫意風流。城主府內諸多女修敵不過他拈花一笑的風姿,芳心暗許。

可惜鶴月君並不愛美人。

他也不愛金錢、權勢,好像這世上沒有能夠束縛住他的慾望。就像北荒大地上自由自在的風雪。

遠比風雪熾熱。

沈懷之又低低地說了一句。

“他死了倒不如沒死。”

這句話的聲音輕忽地像是錯覺,“派去跟著夫人的人如何了?”

“已經跟上了。一直尾隨在夫人二百丈的距離內。”

沈懷之頷首:“待夫人到家,就可以派人登門拜訪提親了。他先前催我,卻又肯告知我真正的家族來歷,眼下正好如他的願。”

屬下心道,夫人哪裡會是如願,氣死還差不多。

“聘禮可都備好了?”

“已經備下,都是按中原娶親的風俗備的。”屬下恭敬答道。

“嗯。”沈懷之頷首,又說:“謝歸慈算計我一回,我也如約守諾,放他們離去。這世間世風日下,也只有本城主才如此誠實善良啊。”

屬下:“…………”

如果他沒有“履行約定”後又派人跟隨慕蘅來,這話或許幾分可信。

“城主君子風度,旁人哪能相比?”屬下違心恭維。

“去吧。”沈懷之吩咐,“照看好夫人,務必送他安然離開北荒。”

“是。”

屬下走出房門前,又聽見沈懷之低聲說了一句——“我記得鶴月君之死的源頭是為了給謝歸慈找洗髓丹,原來謝公子竟也用得上洗髓靈丹?有趣,有趣。”

屬下心中一驚,不敢多留,疾步縮地成寸離開。

………………

天鏡城再往北,才是真正的北荒腹地。謝歸慈思索著該如何追索薛照微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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