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搖了搖頭：
“我只是把趙家莊園相關的事情全部列出來，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整個過程中，我們直接接觸的人其實不多，趙家的暗線、豐收浴室的老闆蘭斯特，趙家莊園的管事趙守仁，“反智教”的成員申奎，福卡斯將軍和他府邸的某些僕人、衛兵。
“而和他們面對面時，我、商見曜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沒有疏忽大意，不至於被人監控，被人跟蹤，被人鎖定了一個居住點卻沒絲毫察覺。”
“對啊，那為什麼覺得是在福卡斯將軍的府邸出了問題？”龍悅紅追問道。
蔣白棉進一步解釋道：
“最可能出紕漏的地方就是在那裡。
“身在將軍府邸，被暗中監控不是很正常嗎？這屬於一種沒有任何問題的安保措施。
“所以，我和商見曜在這方面不是那麼警惕，非常配合他們的工作，或許，就是在這個過程裡，我們被不知不覺給了點暗示，於返回的途中放鬆了自我要求，不再那麼認真地反跟蹤，導致行藏暴露。嗯，或許因為只是暗示，睡一覺之後就恢復了正常，我們之後完全忽視了這方面的問題。
“而那次我們還沒帶老格，沒有智慧人來對抗這種事情。
“嗯，我記得那次，我們離開福卡斯將軍的府邸後，先是去了旅館，詢問‘無心病’疫情，接著直接回了鐵勳章街那個出租屋。
“這次我們分頭行動就是從那邊開始的。”
龍悅紅聽得一陣驚悚：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你們倆都會被不知不覺暗示……”
這“反智教”也太恐怖了吧？
白晨跟著點了下頭，似乎也覺得這不像是人類能辦到的事情。
蔣白棉吐了口氣，側頭望向旁邊的商見曜：
“用‘宿命珠’回顧那段記憶，看我們的言行舉止有沒有問題。”
“宿命珠”是“舊調小組”對抗“反智教”最大的後手之一。
——另一個是格納瓦。
每次遇到類似的事情，蔣白棉就特別感謝迪馬爾科。
商見曜剛才一直在安靜旁聽，彷彿進入了嚴肅思考的狀態。
他迅速拿出那枚散發出青綠色光芒的夜明珠，將它握在了掌心。
和過去相比，這枚“宿命珠”的光芒明顯黯淡了一些。
它旋即亮了起來。
……
“起源之海”內，商見曜盤腿坐在了半空，一分為九。
巨大的波浪隨之往上奔湧，內含的無數微光膨脹放大，定格成了各種各樣的畫面。
商見曜們各自負責一片區域，用縮小範圍的方式將拜訪福卡斯將軍開始到返回鐵勳章街的記憶篩選了出來。
他們一幀一幀地看著，彷彿在考慮怎麼把這些場景剪成一部電影。
沒用多久，他們完成審查，合九為一，回到了現實世界。
邊收起“宿命珠”，商見曜邊開口說道：
“我和棉棉，大白，離開福卡斯的府邸後，在反跟蹤上確實鬆懈了，不那麼用心。”
聽到這句話，龍悅紅的瞳孔瞬間放大。
還真是在福卡斯將軍的府邸受了暗示！還真是不知不覺出了問題！
這時，商見曜又補了一句：
“但不確定是我們自己因情況的變化出現了放鬆，還是被外在影響了。”
蔣白棉收回瞪這個傢伙的目光，追問道：
“沒發現我們什麼時候被影響的？”
商見曜搖了搖頭：
“我們在將軍府邸接觸的就那麼幾個人，對話都很正常，也沒什麼隨著眼神接觸整個人變得呆滯等情況出現。”
這才是最可怕的！龍悅紅看了眼白晨，發現她的臉色同樣凝重。
蔣白棉若有所思地說道：
“所以，問題在那幾個人之中？單純只是一點暗示，很可能不需要像‘催眠’那麼複雜，也許只是一個手勢，一次眼神的交流，一句聽起來普普通通的話語，就能讓我們不知不覺被影響……嗯，‘反智教’要點燃‘最初城’的內部矛盾，確實可能派人潛伏進福卡斯將軍的府邸，控制事情的發展。”
“也可能暗中監控的是一位‘心靈走廊’層次的覺醒者，比如，‘牧者’布永，而我們長時間暴露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又對監控自認為正常，於是慢慢被遠端暗示了。”商見曜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龍悅紅聽得一陣恐懼，脫口而出道：
“要通知福卡斯將軍嗎？”
蔣白棉突然笑了：
“萬一有問題的就是福卡斯將軍本人呢？
“那天在將軍府邸裡，和我們說話最多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