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開電腦。”格納瓦依照程式，做出簡單的判定。
等系統完全啟動，他握住滑鼠，嘗試起點選不同的檔案。
可是，電腦就跟中了病毒一樣，滑鼠完全不聽他的指揮，時東時西，毫無規律。
格納瓦好不容易碰運氣點開了一個檔案，裡面又都是與標題沒太大關聯的內容，唯一有價值的就是它們並非亂碼。
將這件事情與商見曜記錄拍擊節奏卻慢慢畫起小人、蔣白棉怎麼都猜不出背後書寫的文字、自己拿起鋼筆無法留下墨跡等情況聯絡在一起後，格納瓦得出了一個結論：
夢境的規律或者說潛藏的力量在阻止自己直接與夢境內部交換資訊。
當然，另外一種可能是，哪怕這裡真的屬於“莊生”的夢境，栩栩如生，難辨真假，也依舊存在無法徹底細節化的東西，比如，校長電腦上的資料、全校學生的名單、老師員工的簡歷——當初降世的“莊生”要是沒有看過，夢境裡應該也復現不出來，或者說必然會有大量的重複性填充痕跡。
又嘗試了幾次，確認不可能從電腦裡獲取任何資料後，格納瓦拿起旁邊簽好的一份檔案，記下了校長的姓名：
“王安德”
格納瓦隨即翻看起辦公室內各種資料，主程式很快陷入了某種混亂。
這裡每一份紙質資料都相當詳盡，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
這和格納瓦猜測的另外那種可能完全矛盾。
他沒因此浪費時間，轉而前往老師辦公室。
在那些地方，格納瓦記下了大部分老師的長相和名字，從他們桌上堆起來的作業本處掌握了不同班級所有學生的姓名，嗯，沒交作業的例外。
這些名字重複者較少，有自身意義在內，不像是隨機生成、複製貼上而成的。
給在相應辦公室內的所有老師一一“拍”好照後，格納瓦離開此地，小跑向正對大門的那棟教學樓。
他一個教室一個教室，一張桌子一張桌子地往自己儲存裝置裡新增起不同學生的“照片”，為此專門建立了一個模型化的資料庫。
與此同時，他藉助課本、講義、草稿冊上的名字，將不同照片與在老師辦公室記下的內容一一關聯起來。
也就是機器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辦到這麼繁瑣細緻、資料量驚人的事情，換做蔣白棉在這裡，即使依靠“電鰻”型生物義肢中的輔助晶片，也不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完成這個任務。
一個教室一個教室做著重複勞動的格納瓦再次進入了高三五班。
他發現，原本屬於蔣白棉的那張課桌被一名陌生的少女“徵用”了。
她個子高挑，扎著馬尾，穿著藍白配色樣式老氣的校服，時常得到授課老師的肯定，除此之外，與蔣白棉沒什麼相似之處。
這讓格納瓦懷疑她才是那張課桌真正的主人，臺城第一高階中學三年級五班的一員。
而“舊調小組”進入“莊生”的夢境後，不同成員被匹配到了與自己最相像的那個人，植入了對應的思維。
因為這所高中就那麼幾千號人，人類樣本相當有限，所以，這種匹配不可能完美，大部分時候都只有那麼三到四個相同點。
“徐喬。”格納瓦記下了那少女的姓名。
他之後又去了白晨、龍悅紅所在的那間教室，看見對應位置一個空著，一個坐著個子偏矮的男生。
“小紅被匹配到的這個男性學生叫張華棟……他的同桌看來是請假，今天沒來上課……暫時還無法用排除法確定她的姓名是什麼，需要先弄清楚教室內其他同學的情況……”格納瓦記錄下了這些問題。
之前一個教室一個教室的對比裡，他已經發現不是所有學生今天都在校園內——老師辦公桌上屬於昨天、前天的作業本與相應教室內的學生數量對不上。
接著，格納瓦重複起之前的工作。
即使他是一個智慧機器人，也忙碌到了太陽快要下山，才結束所有資料的採集。
這個時候，蔣白棉、商見曜、白晨和龍悅紅都簡單吃過晚飯了。
他們提前填飽肚子，是為了應對後續可能出現的意外。
見格納瓦從早就開啟的電動伸縮門上跳了出來，而臺城第一高階中學沒什麼變化，龍悅紅略微鬆了口氣。
蔣白棉迎了上去，開口問道：
“怎麼樣，有收穫嗎？”
比起人工篩選和對比，她覺得格納瓦的人像識別和資料庫匹配能力要強不知多少倍。
格納瓦左右動了動金屬鑄就的脖子：
“沒有一個名字能和另外三個佛門聖地內出現過的對應上。
“這包括今天沒來上課的學生和休假的老師。
“但有少量學生可能前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交作業，今天又請假沒來，我無法蒐集到他們的資料。”
旁聽的龍悅紅想了幾秒道：
“今天不在學校內的，應該都和‘莊生’無關，要不然‘夢境’展示的就不是這一天的場景了。”
白晨剛點了一下頭，商見曜就嗤笑起來：
“有沒有做過夢啊？有的時候，我們不是會做上帝視角型別的夢嗎？”
“但那樣的夢不可能反覆呈現。”蔣白棉簡單反駁了一句。
她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任何事情都欲速則不達，我們明天再來，後天再來，由老格確認這裡上演的夢境是否各不相同，如果不同，最大的不同在哪裡……
“詳細的實驗資料是討論的重要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