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看情況。”
那中年男子立刻指了指血流滿地的宰羊殺豬現場：
“在那裡，穿熊皮大衣，拿著煙槍的那個。
“菸葉要不要來一點？我們歲末城雖然在冰原，但山谷某些地方的氣候和土壤都很適合種菸草，不比南邊那些差。”
“你看我們像抽菸的人嗎？”商見曜露出兩排白牙地笑道。
蔣白棉則問道：
“你們頭兒怎麼稱呼？”
“老何，你們叫他老何就行了。”那中年男子熱情地介紹道。
“舊調小組”五名成員向著位於小廣場側面一條街道的臨時“屠宰場”走了過去。
那些現場宰殺的牛羊豬肉並不是用來交易的，屬於整個車隊接下來幾天的部分口糧。
當然，如果真有懸崖村的村民不走集體對集體的大宗交易，非得自己拿些鹽啊、茶葉啊、工業製品來換個幾斤肉，打打牙祭，歲末城的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此時此刻，被稱為老何的車隊首領正站在滿是鮮血的街道邊緣，指揮著下屬們切割肉塊，分類儲存。
他可能也就四十歲的樣子，裹著熊皮大衣，戴著毛茸茸的瓜皮帽，時不時拿起煙槍，抽上一口，整個人臉型瘦削，多有疲倦之意。
想到村長說過歲末城的車隊裡有疑似“末人”或者“莊生”領域的覺醒者，蔣白棉側過腦袋，望了套著罩袍的格納瓦一眼。
格納瓦明白她的意思，緩慢點了點頭。
他是“舊調小組”最後那道防線。
雖然智慧機器人同樣會被“干擾電磁”、“干涉物質”和部分能力影響，但絕對比人類免疫的要多。
“老何，老何！”商見曜熱情地衝著歲末城車隊的首領打起招呼。
老何轉過身來，望了他們一陣，略顯遲疑地問道：
“你們是？”
怎麼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樣子。
面對面的情況下，蔣白棉發現這位老何的眼睛頗為深邃，與他的長相、氣質都不太匹配。
“我們是懸崖村過來的。”蔣白棉微笑回答道，“但我們不是懸崖村的人。”
老何的目光在她和商見曜、龍悅紅、白晨身上來回掃了幾遍：
“看得出來。
“但不管你們來自哪裡，都是我們的客人，想交易點什麼？”
“豬牛羊，還有皮毛，都不是我們想要的。”商見曜搶在蔣白棉之前做出回答。
老何相當平靜：
“我們還有面粉，還有菸草，還有一些冰原特產的東西。”
“不不不，這也不是我們想要的。”商見曜得意洋洋地搖起了腦袋。
他為老何始終猜不到自己等人想交易的是什麼而自豪。
見老何額角一跳，蔣白棉趕緊幫這傢伙做起補救：
“我們想交易的是情報。
“我們之後會去冰原做個任務，想從你們這裡打聽點氣候、地形、遺蹟相關的情報。”
老何表情舒緩了下來：
“我們確實知道不少。”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
“但有的情報價值很高，你們能拿什麼來交易？”
“一些常規武器，或者一塊高效能電池，‘橘子’公司產的。”蔣白棉早有方案。
這次到冰原做任務，“舊調小組”又申請了一批高效能電池，加上原本就有的幾十塊，在這方面堪稱富裕。
“一塊可能不夠。”老何露出了笑容，“這得看你們想問什麼。”
雖然在冰原整體環境下，高效能電池不如汽油、柴油等物資，但歲末城所在的山谷氣候溫暖，不少裝置還是比較依賴於這個的。
蔣白棉率先問起了商見曜父親最後出現的那座城市的具體位置。
“我知道有那麼一個城市，很久前和他們的居民有過接觸，但十幾年了，都沒再碰上過他們，也不清楚那座城市究竟在哪個區域，只知道大概的方向。
“它在靠近‘白騎士團’那一片，你們可以根據氣候來找，能讓那麼多人在冰原上支撐那麼多年，氣候不會太差，就算不如我們歲末城，也肯定比冰原正常狀態要暖和。”
蔣白棉又問了點細節，都得到了比較滿意的答案。
“那你見過第八研究院的特派員嗎？”商見曜迫不及待地插嘴。
見老何略顯茫然，蔣白棉幫忙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