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對這小孩的好感瞬間降至谷底。
如果不是這小孩, 鳳星然不會來,更不會留下吃飯,他也就不會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
鬱薄就在旁邊坐著, 他不敢露出絲毫破綻,耐心勸道:“聚餐的日子別提這事了,咱們說點別的吧,我還不知道你和你哥是怎麼相認的呢,你快和我說說。”
景西詢問地看向鬱薄:“哥?”
鬱薄頓了一下。
他上次出事和家裡那些見不得他坐上家主之位的人有關,確實不好當眾說,便說道:“你想知道,我私下告訴你。”
景西乖乖點頭, 放下餐具, 端起果汁小口小口地喝著,順便提了幾句相認的事。
澤維爾的好感頓時漲回來一點, 心想這小孩看著是個聽勸的, 應該很好籠絡,便一邊心疼他, 一邊毫不吝嗇地誇他勇敢。
等景西聽完彩虹屁,飯局剛好也結束了。
他看著AI收拾桌子,主動起身去幫他們端水果, 回來往鬱薄的面前一放, 開了第二輪。
“我還是好奇他是怎麼救的你, ”他看著自家大哥,“不說具體的, 只說大概的經過總行吧?你遇見什麼危險了,他是跳水救的你,還是什麼啊?”
澤維爾:“……”
媽的, 你有完沒完了!
系統看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給景西扣6。
這可真是太損了,每次人家覺得沒事了,他就又開始提,心臟來回這麼蹦迪,怕是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澤維爾確實想弄死這倒黴孩子。
他竭力控制著表情,趕在鬱薄開口前無奈地笑著說:“好吧,我告訴你,當時你哥要摔倒,我扶了一把。”
景西:“啊?就這?”
澤維爾:“地方比較高,你想想那個畫面。”
景西:“哦,這樣啊……”
澤維爾掃見鬱薄沒反駁,心頭一鬆,暗道應該是糊弄過去了。
景西緊接著說:“我想象不出來。”
澤維爾:“……”
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出,腦子是木頭做的嗎!
再說你特麼等我們都走了再問你哥不行嗎,就非得現在提!
景西補充:“我想不出他為什麼要站那麼高。”
他說著不等對方解釋,拉起了旁邊的表哥,兩個人跑到一旁低聲嘀咕片刻,他便心滿意足地回來了:“好了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
澤維爾提起的心重新落回去,覺得他滿足了好奇心,事情終於算是結束了。
結果下一刻,他聽見這倒黴孩子竟然敘述了一遍:“是我哥從酒店摔下來,你變出翅膀接住了他啊。”
澤維爾:“……”
鳳星然:“……”
澤維爾神色微變,急忙看了一眼對面的鳳星然。
鳳星然正要插起一塊水果,聞言猝不及防,手指一鬆,水果和牙籤頓時掉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他想起了離家前的某件事。
那時他得知家族有選他聯姻的意思,想了幾種可能性,便喊澤維爾出來找個地方散步聊天。他們走到半路,突然聽見高處有動靜,抬頭一看,發現酒店的陽臺上有人打鬥。
那幾乎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男人把襲擊者擊倒,自己也被對方最後一擊衝得摔下樓。鳳星然來不及思考,快速變出翅膀飛過去,驚險地把人接住了。
男人當時傷得很重,但意識仍在,在他背上低聲說了句謝謝,一直到他落地才昏迷。
恰好導師打來電話說有事找他,讓他去趟學校。而他的衣服被翅膀弄爛,需要換一件才行,便把一臉血的人交給澤維爾,基本沒細看,急匆匆地就走了。
如今對上澤維爾略顯慌亂和祈求的目光,他瞬間明瞭。
難怪小孩說好友對他有殺意,原來是因為頂替自己成了鬱薄的救命恩人。他進門時還曾好奇過好友怎麼會和鬱薄認識,誰知真相竟是這樣。
他出逃的路線全程都是澤維爾安排的,每個節點都有人接應。
他知道家族的人有多噁心,怕連累好友,自己就在中途換了路。如果他沒換,現在會是什麼情況呢?
鳳星然沉默地抽出一張紙,把桌上掉的水果捲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