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喬正的父親喬鳴。
喬鳴曾經也是風雲人物,對寒愈這樣的晚輩不至於拿出骨子裡的敬畏,反而盛氣凌人,“寒先生,突然打這個電話,希望沒打攪你早餐,可喬某實在食不下咽,我想知道你對犬子下手是幾個意思?是我外甥女惹寒先生不高興了?”
寒愈眉目深冷,目光落在千千臉上。
夜千寵撇過臉,不說話。
她那天去西關監獄的時候可不知道喬正是慕繭的表哥,根本純屬巧合!
片刻,寒愈才溫吞的調子回覆:“不好意思,誤會一場。手下人不懂事,但既然讓喬老擔了心,寒愈一定上門致歉。”
他說“手下人不懂事”的時候,杭禮已然微微弄了眉宇,懂這個意思。
寒總最寵大小姐,這種事當然不會累及她。
掛了電話,寒愈褪了外套,又抬手慢條斯理的解開袖釦,露出一截堅實有力的臂腕。
朝杭禮攤開手,“鞭。”
夜千寵終於驀地抬眼,眼裡有了害怕,“你要幹什麼?……居安!”
看著杭禮去取了客廳裡供著的鞭子,她衝了過去,“你不準拿!”
“雯姨,把她攔下。”寒愈嗓音沉重,面無表情。
然後接過杭禮遞來的鞭子,在上頭一顆一顆的把小細釘按上去,一共安了8顆才停下,復又遞給杭禮。
而他轉過身,抻了一下衣袖,雙臂便撐在了沙發後背。
薄唇輕碰,毫無溫度的一個字命令杭禮,“打。”
杭禮緊了緊鞭子,深呼吸,還是揚手一鞭子落了下去,聲音極響。
“啪!”一下,夜千寵幾乎看到了伍叔身軀驟然緊繃,又咬牙忍著。
兩鞭子下去,男人側臉下顎隱隱浮動,她看得一清二楚。
雯姨把她按得死死的,她拼了命也動不了幾分,“你放開我!……放開!”
“不要打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用這樣的方式懲罰犯錯的她,心裡疼得在發抖,“別打他了杭叔叔,我求你了!”
她平時都不叫杭叔叔的,只有有求於他才這樣。
“我錯了!伍叔……我錯了!我不該任性,不該讓你丟臉……”她哭得失聲。
八個鞭子打下去,雯姨看著先生露出一截的臂腕青筋騰起,終究是放水鬆開了大小姐。
千寵一下子撲了過去,差點擋了一鞭子,杭禮及時收住了,自己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伍叔白色襯衫上隱約的都是紅痕,她不敢下手去碰,手足無措的哭成一個淚人,又死死咬著唇盯著他。
她討厭這樣的懲罰方式!
極其討厭!
可男人依舊面色不改,轉過身,又慢條斯理的繫好袖釦。因為扯到後背而眉峰擰了一下,下顎越發繃得緊了。
未幾,才看了她,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沉,“我氣的,不是你任性胡來丟我的面,也不是要我屈尊降貴去和喬家道歉,你懂麼?”
看似還和以往的寵溺一樣,卻無比的殘酷。
她記得的,上一次她犯錯進青教所,很多年了,那是伍叔第一次用這種方式。
懲罰她,疼卻是他來受!
他要求她永遠遠離那種地方,更別說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