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進臥室的女孩確實很困,但是在客廳很不安穩,直到聞到一股熟悉的蘭草清香,她秀氣的眉梢盡情舒展,臉蛋往溫暖的方向蹭了蹭。
她那巴掌大的臉鑽到他臂彎裡,覓了個最舒服的角度,顯得十分乖巧,毫無防備。
寒愈步伐穩健,低眉凝著她的安穩,一顆心跟著一片片變得柔軟。
將她放到床上的動作尤其輕柔,柔到一見她不悅的蹙起柔眉,墊在她頸部的手臂就不捨得抽出來了。
她似乎被這點動作弄醒了,迷糊的睜了一下眼,又閉上,順勢抱了他另一條胳膊,小巧的鼻尖竟然還湊上前嗅了嗅。
大概是確定了他的氣息,終於又睡了。
至少,她還是隻認他。
寒愈嘴角不知何時攀上了細微好看的弧度,一雙深眸波光粼粼,又靜謐貪享,就那麼望著她的睡顏什麼都不做。
她長大了,總覺得這樣的機會,看一次便少一次。
尤其想到老太太這一次鉚足了勁兒去促成這件事,寒愈眉峰微微捻了起來。
他在床邊,是單膝抵著床褥,一手讓她枕著,一手讓她抱著的姿勢,時間久了,不免身軀僵硬麻木。
換做平時,他應該抽身離開,但這會兒是順勢躺在了一側。
結果還是弄醒了她,那一雙狐狸似的眸子惺忪又迷糊的看著他,“伍叔……?”
伍叔……
伍叔?
夜千寵忽然醒了好幾分,因為這是在老宅維也納,伍叔怎麼敢躺到她床上來?還是她又不安分跑到伍叔床上去了?
她剛想翻身,寒愈手腕微微用力,讓她繼續躺著,“都睡了。”
尤其老太太,今天熬得厲害,早就睡得沉了。
她張著眼看了他一會兒,發覺伍叔確實改了,不像她剛回來那會兒似的恨不得把她推到太平洋去!
還主動跑她床上來了!
“接著睡,我晚些走。”他嗓音沉沉的,卻不重,夜裡聽著很催眠。
她順勢就閉了眼,過了幾分鐘呼吸越來越均勻,只他移動,她就下意識的往他懷裡拱,小手揪著枕巾似的揪住他衣服不放。
寒愈這一覺就到了凌晨五點。
他睡得安穩,卻是整夜姿勢都沒變過,手臂有些麻了。
試著把手抽出來,懷裡的女孩卻黏著他,他一動她就攀得更緊。
但他得回自己臥室了,老太太差不多六點多就醒,傭人這會兒就該是準備起床了的。
“千千?”他不自覺柔和的語調,根本不可能把人叫醒。
反倒是把她打攪了,不滿的皺起一雙眉毛,咂了咂睡了一夜有些乾的唇瓣,小臉極致的仰起來,一條腿直接搭到了他腰上。
寒愈眸子裡溫柔著,可心底嘆了口氣。
這也是她不准他進臥室、上他床的緣故之一,一晚上能被她纏得要命,早晨也經常沒辦法起早去公司,無數次缺席早會。
“伍叔該走了。”他再次試圖喚醒她。
夜千寵非但不樂意,非但是一條腿,這回半個身子都掛到他身上了。
這也倒好,寒愈只消略微翻個身,把她放平到床上,手臂正好能抽回來,他也能走了。
可是他仔細的翻過身時,也將她壓在了身下,一條手臂還沒抽回,另一手撐在她身側,距離近到呼吸可聞。
屬於女孩淡淡的馨香,一下一下的拂過鼻尖,似乎連神經都被迷惑住,凌晨還不夠清醒的頭腦一熱,那雙薄唇忽而壓了下去。
寒愈大概第一次知道為什麼那個詞叫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