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太太雖然神情不悅的凝重,卻親自去迎接,寒愈眸底微微的異樣,幾乎是猜到誰過來了。
夜千寵倒是沒太大反應。
直到聽到老太太說:“怎麼這個時間忽然過來了?你一個人從雲南過來,也不說叫個人去機場接,出個好歹怎麼辦?”
雲南?
夜千寵又難得聽老太太這麼個語氣,詫異的轉過頭去,結果嚇得忽然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庶奶奶?”
被她稱為庶奶奶的婦女也不及五十,膚質細膩,氣質高貴而溫婉,不容忽視,朝她看了一眼過來。
又先回了老太太寒聞之的掛念,“下飛機搭車就過來,也不打緊!”
婦女說話聽起來溫吞吞的,對著老太太有著她一個後輩該有的敬重,卻也不卑不亢,很舒心。
反而是老太太,以往在家所有高姿態幾乎卸了一半,明明面對比自己年輕的後輩,卻是一副仔細的態度,“快進去坐,正好倆孩子都過來了!”
夜千寵看著庶奶奶走過來,嚥了咽緊張,又小手往後輕扯了一下伍叔。
寒愈沉聲平和的喚她:“乳母。”
是的,這個婦人是伍叔的乳母,她只見過一次,隱隱還記得當初對她的懼怕,是那種敬重的怕,因為寒家上上下下對她似乎都是格外的敬畏,包括老太太。
其實,庶奶奶對她很溫柔的。
這不,婦人先就把千千的手握了過來,“么么見到庶奶奶不高興啊?”
這家裡,只有她喊千千為么么,因為她是八月一日的一點出生。
夜千寵趕緊搖頭,“高興,我是太驚訝了!您怎麼忽然過來了?”
聽聞庶奶奶是伍叔的乳母,可更是雲南大戶人家的女兒。
南方氣候養人,水土滋潤,她保養得極好,那種世襲大戶的氣息也越是濃郁,舉手投足就很容易讓人有壓迫感。
她記得,小時候那次見庶奶奶,她是想直接喊奶奶的,可是庶奶奶覺得這樣搶了伍叔親母的份位,於是自降一位,讓她在前面加了個“庶”字來喊。
其實,以寒家上下對她的敬畏,這個“奶奶”她完全是擔得起的,她卻不要。
那個時候,夜千寵就覺得她很是不簡單,長得玲瓏溫婉,尊而不傲,貴而不顯,可她小,只懂得她身上的氣質逼人,不怎麼敢親近。
要說何時親近了,就是她被丟出國外這兩年,庶奶奶時常會給她電話,噓寒問暖。
不過電話裡親近,和當面忽然親近,她還是不怎麼適應的。
“長得真好看!”婦人滿是疼愛的拉著夜千寵坐下。
“我還想著過些日子去看您,倒是您先過來了。”寒愈坐在了夜千寵旁邊。
聽得出來,不是他把庶奶奶請過來的,但他不驚訝就說明預料之中。
婦人連笑起來都是高貴的,“一個人整天誦經唸佛,待得悶了,出來走走,正好聽說,你們倆要訂婚了?”
提到這事,婦女先是朝老太太看過去的。
老太太略微抿唇,然後才勉強一笑,“我是這麼想,畢竟寒愈年紀不小了。”
不知怎麼的,夜千寵坐在那兒,看著老太太回應庶奶奶這話的時候,總覺得老太太是害怕庶奶奶反駁的。
可庶奶奶即便受著所有人敬畏,她也從不倚老賣老,笑了笑,“訂婚是喜事,只要孩子兩情相悅,歡歡喜喜,當然都要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