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寒愈的聲音很平穩,就是沉得不太對勁,“過來接我一下。”
又補充:“打車來。”
宋庭君稍微識別了一下他的語調,有些狐疑,“你……喝多了?”
滿月樓也終於側目看去。
因為他們都知道,寒愈很少有真正喝多的時候。
他那種身份,隨時站在刀尖上,哪一分鐘被酒精麻痺了神經都會發生預料不到的事情。
“沒有。”寒愈倒是低低的回答了一句。
宋庭君也不敢耽擱,這就從沙發起身,一邊拿了外套,一邊往外走,看了滿月樓,“別跟乳母說了,免得擔心。”
滿月樓微挑眉。
*
寒愈確實沒喝多,但也的確喝了點,所以不能酒駕,只能讓宋庭君出來接。
這會兒,他站在叫不出名字的街頭,挺長時間沒抽菸,難得點了一支,靠在車頭上等人。
偶爾有女子會“不懷好意”的朝他走過去,但是每每都被他那目無冷暖的樣子給嚇退了。
宋庭君到的時候,他正好被女人搭訕。
笑了笑,宋庭君下車走過去,看了寒愈一臉陰冷的不耐煩,不客氣的摸了一把女人的腰,“這哥們剛隔了包皮,你勾引了也沒用,走吧走吧!”
女人聽到宋庭君的話,顎愣了一下,又把寒愈看了一個遍。
好像覺得那麼英峻高大的男人,怎麼會有那方面缺陷?
對於他臨時編出來的這個理由,寒愈從香菸縹緲的地方抬眸瞥了他一眼,又低眉捻滅菸蒂,這才轉腳往後座走,“你開車。”
宋庭君看了他,“看來沒喝醉?”
進了駕駛位,宋庭君把後視鏡調整了一下,對著寒愈的臉,問:“失戀了?”
寒愈靠在了座椅上,索性闔眸沉默。
宋庭君瞭解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一直住在心房裡的小女孩忽然被人撬了牆角,以往女孩還不願意走。
結果這會兒,千兒自己主動往外面的世界靠了。
宋庭君還以為,他這一路都不會張口說一個字。
結果到了某個路口的時候,忽然聽到男人沉聲:“停一下。”
“要吐啊?”他趕緊找個合適的位置停住,緊張的回頭看去。
但是寒愈神色如常,就是剛睜開的眸子有那麼點渾濁微醺。
見著他開車門下去,宋庭君也開了車門,“幹什麼去?”
寒愈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朝一個路邊的便利店走去,宋庭君也只得跟著進去。
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他問售貨員:“有沒有’味千尋’的奶糖?”
一聽這話,宋庭君基本就明白了個大概,司機今天說千兒犯低血糖暈了,估計是身邊沒帶糖,他要給買。
這些年,寒愈做的不間斷事情,宋庭君能數出來的,還真就是給千兒買糖了。
以前他覺得是加班,永遠不斷,但是為了千兒,寒愈破例扔下工作也是分分鐘的事。
售貨員抬頭見這麼個男人,頓時說話都甜了,“有的先生!您要哪個口味的?”
寒愈想都不用想,“菠蘿、香草。”
可惜,售貨員看了半天,很歉意的轉回頭,“……很抱歉先生,好像,只有一顆香草的了,其他還有榴蓮味,葡萄味,都要嗎?”
寒愈:“香草的那顆給我。”
榴蓮味的她從來不吃,他是不會選的。
就一顆?
售貨員眨了眨眼,“要不您再選其他牌子?我可以給您打折哦!”
結果男人面無表情、毫不解風情的一句:“不缺錢,謝謝。”
額“……”售貨員一臉黑線。
寒愈真的就只拿了那一顆香草味的奶糖,付完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