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寵沒多想,只輕蹙眉,“怎麼了?”
清水說:“沒事,磕、磕到床角了。”
然後是輕輕的吸氣聲。
夜千寵也靠在床頭,聽清水的話就知道她準備睡了,才道:“本來想約你出來的,得祝賀你即將闔家團圓,不過好像有點晚,明天吧。”
沈清水鬆了一口氣,就算現在千千約她出去,她也出不去,她連療養院病房都不能去,被男人堵在這裡。
“好,你也早點睡!”沈清水儘量平穩的聲音。
夜千寵點了點頭。
掛掉電話,她還抱著座機。
睡不著啊,那總得找點事做,只能打電話,可是沒有能打的人了。
這麼一想,忽然覺得清水真的比她幸福多了,她往後有了完完整整的家人。她呢?
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場病後記不清了父母長什麼樣,連一件像樣的遺物都沒有,如果哪天那根枕巾真的爛透了,變成了稀碎的布料纖維,她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她知道庶奶奶對自己好,是她的家人,但終歸是太遠,而且清楚她的生活作息,這個時候不可能貿然打攪她的。
那就只剩一個人了。
可惜那人到現在也沒理過她,還不知道在哪兒逍遙或者忙碌。
那晚具體也不知道幾點,她酒店房間的門被人敲響。
有門鈴不按。
她微蹙眉,抱著座機正好從臥室出來找水喝,心裡不悅的抱怨了一句。
開啟門。
是他立在門口,五官低下來,視線正好定定的落在她臉上。
夜千寵皺了一下眉,看著面前的人。
他還是之前在寒公館的那身裝扮,只是多了一件大衣在身上,此刻他正一手鬆著領帶,一手撐開她的門板。
這個動作看起來多少有點不雅,可誰叫他是寒愈?哪怕這麼一個動作,也是透著貴氣的,沒覺得不妥。
“讓我進去。”沉沉的嗓音。
她沒動,手裡依舊抱著電話,就那麼看著他。
之前給他發了幾條短訊都不回,心裡多少也有氣,“喝酒了?”
寒愈不說話,眸子很深,看著她,又道:“讓我進去。”
“你要是找錯地方了,就讓杭禮來接你,寒公館又不在這兒。”她必須承認,是因為他已經來到自己房間門口,這一刻的矯情她才會撒出來。
要不然真長志氣,之前也不會巴巴的想給他發簡訊。
既然有臺階,作為女孩子,下臺階之前端一下,應該也不為過吧。
寒愈眸子越發深了,緊緊的凝著她,“你還有理了?”
雖然聽起來應該是滿含情緒的,但是他這會兒說出來,除了過分的低沉了一些,也並沒有怎麼的咄咄逼人。
夜千寵抬眸,仰著臉,“我怎麼沒理了?”
“元旦你又沒告訴我等你。我也不會未卜先知。”
“你傍晚去機場接我也沒說一聲,我總不能下了飛機在那兒乾等?有白馬王子的年代,瞎等我可以嘗試,現如今有麼?”
寒愈被她說的氣結,似乎也跟她較上勁了,“你回來就告訴我了?”
如果不是他忽然心血來潮,總覺得她差不多該回來了,就去了一趟機場,又去了席氏,他還真不知道她今晚抵達。
對此,夜千寵理直氣壯,“我想給你驚喜不行?”
男人薄唇抿著。
行的,當然行了。但是他想給她驚喜不行,佔著二十九的老男人,玩什麼小姑娘的驚喜呢,他還真說不出口。
於是,他手上再用力了幾分,把門推開,龐大的身軀擠了進去,順勢翻身將她抵在門邊,一併把門也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