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娘子”,惹得旁邊的人全都看著夜千寵。
但是她自己也嚇到了,怔了怔,看了這個透著幾分張狂邪惡的人,秀眉輕蹙。
是一旁的寒峰先看了兒子,又看了那個女孩,問了句:“認識?”
寒宴,就是那個叫她小娘子的男人,寒峰唯一的兒子,也不回答他父親的話,而是上前就把夜千寵抱了個滿懷。
似笑非笑的挑著眉尖,“想不認賬?你可是吃了我一個冰激凌。”
夜千寵被迫抱進寒宴懷裡,越過他肩頭,看了一眼站在那兒的伍叔,見他雖然沉著臉,但看不出別的情緒,只好很快移開視線。
她留給伍叔的新年第一個擁抱就這麼被一個程咬金給截走了!
旁邊的寒穗看著寒宴把人放開,笑了笑,“果然還是同齡人之間更有感覺!這麼多天,可沒有看到寒宴這麼一面。”
事實的確就是這樣的。
所以在寒宴忽然抱住她的時候,寒愈是皺了一下眉的。
但身為長輩,又當著自己兄弟姐妹的面,他不可能大步過去把寒宴拎到一旁。
於是,他的目光裡帶著探究。
在維也納莊園這麼多天,寒宴的存在感幾乎為零,除了剛到的時候和長輩打招呼,平時必要的幾句話之外,他很沉默,沉默得傭人們都以為他就是個內向、靦腆的人。
結果呢?
一見到她,轉眼變了個人。就好像先前的新年對他都沒什麼意義,就專門等著這一天、等著見到她釋放天性。
要說寒宴,其實連他親爹寒峰都不敢說了解他。
為什麼?
因為他剛成年,就自己決定去部隊服役,整整五年可以一天都不回家!電話都沒有一個。
可以說,家裡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服的什麼役,什麼兵種,五年經歷過什麼戰事,或者有沒有稍微升職等等,一無所知。
唯獨今年,在寒峰說要回南都老太太那兒過年的時候,竟然破天荒的要求同行。
夜千寵從他懷裡退出來,大概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了,但是對這張臉沒什麼印象,畢竟民族村那晚看不清他。
聽完寒穗“同齡人之間更有感覺”的話,她又朝伍叔看了一眼。
這不是話裡有話,說她和伍叔不同齡,所以不會有結果,別瞎折騰了?
嗯,不知怎麼的,夜千寵身為女人,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覺察這個穗姑姑對伍叔的不一樣。
“怎麼都站在這裡?”
伍紀秋蘭接到宗叔的電話,匆匆走出來,臉上有著歉意,不免嗔了寒愈,“你也真是,怎麼能讓人在這裡吹風?”
寒愈只是略微彎了個嘴角。
“庶奶奶這風水寶地景色好極了!下來走一段正好緩緩舟車勞頓。”寒宴笑笑的。
寒穗跟著附和了一句。
然後一群人又在橋頭寒暄了幾句,這才往水雲宮裡走。
夜千寵為了躲寒宴,步子有些快,走在了最前面,而伍紀秋蘭和寒峰、寒愈一併。
只有寒穗稍微慢後半步,從她那個角度,看不到寒愈的臉,可是莫名的,她只覺得他的視線,只有接觸到最前頭那個女孩才是活得。
後來寒穗才知道,寒愈那時候在橋頭就停了車,又怎麼是無心之舉?
他寵她,是真的寵,就因為女孩站在橋頭等著,他就讓一車子的人、無論兄長、後輩,都跟著步行,而不是車子繼續開入水雲宮,讓女孩獨自走路回來。
就這麼幾分鐘的事而已,他都不捨得扔她一個人。
一行人進了水雲宮,一開始場面有一點點失控。
因為傭人不知道客人這麼多,過了幾分鐘上完茶,他們才井然有序的退下去,準備飯前點心,準備午餐。
水雲宮不對外曝光,所以坐了會兒,寒峰也想去轉一轉,然後是一陣唏噓。
一個看似都沒落了幾十年的豪門,依舊能有這樣的氣派,也難怪奶奶至今都把寒愈的乳母奉為寒家的上上賓。
夜千寵對這裡已經很熟了,充當了臨時小導遊。
而寒宴就一直在她身邊最近的地方亦步亦趨,只要是她介紹的時候,他都會盯著她看,帶著似是而非的笑,像一張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