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越來越寂靜,篝火一直’噼裡啪啦’的燒著,烘得她暖暖的很舒服,沒一會兒已經昏昏欲睡。
那樣的夜,寒愈第一次經歷。
曾經哪怕身在軍營數年,也談不上喜歡野營、森林過夜,但是這一晚不一樣。
熱烈的篝火照射著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影子打在偌大的樹幹後面,透著柔柔的溫馨。
也忘了是幾點,先一步回了軍營的杭禮和張馳還算盡忠,他們去而復返了。
張馳手裡一左一右的拎著兩個大包,深綠色,看著就不輕。
杭禮也拎著一個包。
“寒總。”近到跟前,杭禮才出聲。
寒愈抬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們都小點聲。
兩人也立刻噤了聲,只有張馳示意的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張弛手裡是兩個野營的帳篷,他回去後想都沒想,直接拿了兩個帳篷就折回來,讓她一個女孩大晚上爬回軍營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就地睡一晚。
杭禮則是拿了大小姐的乾淨衣服,連保溫杯都帶了,實打實野營的裝備,甚至更齊全。
篝火的不遠處就是一片不錯的平坦沙地,只要把倒地的木棍理一理就好。
張馳原本是打算把兩個帳篷都搭在同一個地方,相距不過十來米,是杭禮輕輕咳了一下,杵了杵他的手臂。
張馳一板一眼的轉過來,“幹嘛?”
杭禮略微尷尬,讓他小點聲,這才壓著聲音,道:“咱倆可以往遠了一些再紮營。”
“為什麼?”
杭禮知道了,直男,解釋和示意都沒用的。
於是他走到了老闆跟前,還是顧及旁邊睡著的人,只是很小聲的問:“寒總,您覺得多遠合適?”
這問的可真是直接。
也幸虧是主僕倆,要不然都沒幾個人聽得懂。
寒愈知道是什麼意思,也算是正中下懷,卻擺著一臉被屬下當做’衣冠禽獸’鄙夷了的冷肅。
杭禮抿了抿唇,莫不是理解錯了?
卻聽到男人很乾脆的一句:“兩公里。”
杭禮聽完有些狐疑的轉過頭,接到了老闆極度不悅的眼神,立刻點了頭,“誒。”
然後邁步走到張馳跟前,拆了他搭了一點點的帳篷。
張馳那雙濃密的眉毛狠狠一擰,“想幹架?”
杭禮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打架我還打不過你?
然後背過身對著那邊的篝火,道:“寒總和大小姐住這兒,你覺得住太近合適麼?”
張馳覺得合適極了,表情也是那樣,“怎麼不合適了?住得近方便保證安全。”
杭禮氣結,一個擺手,“算了,跟你講不清楚!寒總命令咱走出兩公里才能紮營,有疑問麼?”
聽完這話,張馳轉頭去看那邊篝火邊的人。
杭禮已經拿了東西拽著他走了,走出去幾步才回頭對著寒愈打招呼,“那我們就走了,您有事給我電話。”
寒愈沒搭腔。
他把烘得差不多幹的棉褲拿得遠了一些,然後進張馳給他們搭好的帳篷稍微整理了一下,準備把她抱進去。
可他剛從帳篷出來,餘光一掃的時間,只見火光暈影外,原本被他放置好、合衣躺在粗壯幹木上的女孩忽然動了動。
她身上裹了大衣,額外又蓋了外套,這會兒外套已經滑落下來,眼看著她的身體也快滾下來。
寒愈心頭驀地一緊,幾乎是從一半的篝火上抄近道大步越了過去,手臂已經極力的往前伸。
果然,他還沒到地方,她就滾了下去。
“噗嗤!”的聲音,是篝火裡的木棍被寒愈急促的腳步踢了起來,火花猝然飛起。
氣氛瞬間灼熱。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沒接住。
但是終於在她落到地上之際,寒愈還是把她撈了過來,單膝重重的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