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主教閣下。”類似的事情,即使聖安東尼不吩咐,倫納德自己也會主動去做,所以,對於這樣的分派,他毫無意見。
接過那疊紙張後,他隨意翻了翻道:
“大主教閣下,索斯特隊長那支小隊目前在忙什麼?”
雖然之前大半年的時間裡,他專注於復仇,表面散漫,內心自閉,和那支“紅手套”小隊的成員們沒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但那始終是一起並肩作戰共歷過危險的隊友,難免會比較關心。
“他們正配合克雷斯泰完成一個任務。”安東尼·史蒂文森沒詳細回答。
塞西瑪閣下也來貝克蘭德了啊……倫納德沒再多問,於胸口順時針點了四下:
“願女神庇佑大家。”
“讚美女神。”安東尼回以同樣的手勢。
出了大主教的書房,倫納德一路向下,準備進入地底,找個安靜的房間,將需要做的任務列成表格,標註好先後順序。
途中,行走於樓梯上的他,下意識抬頭瞄了眼高處的彩色玻璃窗。
陽光從那裡照射進來,讓彩色拼成的圖案愈發莊嚴,讓飄舞的粉塵和細小的飛蟲清晰呈現。
看到這一幕,倫納德猛地記起了老頭對阿蒙的描述,莫名有了空氣裡到處都是那個“瀆神者”的錯覺。
他內心顫抖了一下,隨即產生了一個疑惑,忙壓低嗓音道:
“老頭,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慢悠悠問道。
倫納德壓著聲音道:
“你當初為什麼不寄生在飛蟲體內?它們個頭更小,更加隱蔽,能輕鬆地躲進教堂內,不用擔心被阿蒙找到。”
“一隻飛蟲能活多久?總是轉移寄宿物件,對本身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這樣一來,不僅無法透過寄生一點點恢復,而且還會讓狀態更差,生命縮短。”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哼了一聲道。
倫納德有所恍然,追問了一句:
“那別的生物呢?相對能活久一點,又可以不受關注潛入教堂的那種。”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頓時嗤笑道:
“你看來一直沒有把我說的某些話放在心裡,這樣以後是會吃大虧的!
“在超凡道路上,序列越高,積累的瘋狂與失控傾向就越多,這是特性的本質,只能壓制和對抗,無法消除。
“所以,對‘寄生者’來說,選擇寄宿物件必須考慮這方面的因素,如果寄生於普通的動物,只是短期行為還好,若是久了,必然會受到身體結構和激素的影響,呵呵,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不是嗎?‘寄生者’能影響寄宿物件,寄宿物件反過來也會影響他。
“當你寄宿在一隻普通動物的身體裡面後,平時就得經常找人說話,不忘記自己曾經的身份,這樣一來,暴露的風險極高,而如果不這麼做,肯定會被寄宿物件影響,逐漸失語,混淆自我定位,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被瘋狂與失控的傾向一步步壓倒。”
倫納德聽得莫名心驚,微微點頭道:
“我明白了……難怪你要嚴格選擇寄宿物件。”
“你這是想誇自己嗎?”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嘖了一聲,“對我們來說,最合適的寄生物件毫無疑問是本途徑的非凡者,各方面都會很同步,而且,將他們一個序列一個序列培養起來後,還可以讓他們成為本身超凡力量的補充,自我狀態的特效藥,並把那具身體佔為己有。”
聽老頭相當平淡地說著那麼邪惡那麼可怕的事情,倫納德一邊微微皺眉,一邊暗中鬆了口氣,因為這意味著對方不會對他這麼做。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繼續說道:
“次好的選擇是‘占卜家’、‘學徒’兩條途徑的非凡者,對他們力量的吸收不會對‘寄生者’的狀態造成太大負擔,可以較為快速地恢復。
“再差一點是其他途徑有頭腦的非凡者,至少溝通良好,懂得配合。
“至於你嘛,嘿嘿……”
倫納德正要回老頭一句,忽然看見有位主教從樓梯下方行來,連忙閉上嘴巴,按著扶手,加快了腳步。
……
晚上7點30分,伯克倫德街39號,馬赫特議員家。
身著燕尾服的克萊恩邊走下馬車,邊繫好衣物釦子,在燈火噴泉的襯托下,進入門廳,看見了穿橄欖綠軍服,掛橘紅綬帶,佩戰鬥勳章的莫里·馬赫特。
他的夫人莉亞娜穿著露肩的長裙,笑著對道恩·唐泰斯道:
“歡迎你,我們的旅行家,所有人都等著你分享這次在東西拜朗的見聞。”
“那我是不是應該找份報紙,開闢一個旅行專欄?”克萊恩以開玩笑的方式回應道。
馬赫特議員清楚道恩·唐泰斯具體是去南大陸做什麼生意,而且這本就源於他的介紹,所以,與對方相視一笑後,主動上前,給了一個擁抱,並壓著嗓音道:
“幹得不錯!”
克萊恩笑著點頭,轉而問道:
“禮物還喜歡嗎?”
他指的是那瓶可以用來做酸味雞尾酒的河谷葡萄酒。
“太棒了,那是讓我懷念的味道。”馬赫特議員誠懇說道。
克萊恩正待進入大廳,卻發現了點不對,隨意掃了一眼,略感疑惑地問道:
“海柔爾小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