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難開啟系統 第9節(1 / 2)

說實在的,儘管兒子這次是平安歸來,也算立下了功勞,但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想讓兒子從軍中退出來,以他這一生打拼所攢下的家底,就算是王井這輩子什麼都不幹也都能輕鬆地負擔,何必過這種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日子。

早些時候站在城頭上看著下方血流成河的慘烈景象,可把他們老兩口嚇壞了,他本想在酒桌上就把話說開,但目前顯然不是很合適,尋思著找個時間和兒子好好談談,盼望著他早些成家立業,讓自己早日抱上孫子,他這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王井拿起酒碗一飲而盡,只覺這價格不菲的美酒卻不復往日的滋味,內心深處也是猶豫不定,不由得懷念起在軍中每逢旬休日,和一幫新兵蛋子溜出去喝劣質酒的那種帶勁味兒,偶爾還能遇到也偷溜出來的老兵,大家心照不宣,互相當做未見著彼此,甚是有趣,想到此處,王井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笑容,一瞬間,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酒過三巡之後,天色漸晚,眾人散場,王井送雷霆軍將士到街口,李開誠臨走之前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拿手拍了拍王井的肩膀,校官也是神情有些複雜,見到過王井家中的繁華,他們眾人也都心裡清楚,要下定這麼一個決心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井低頭慢慢地走回王府,一抬頭就看到府門口明亮紅色的大燈籠下,有一道纖弱的身影等候著,影子在燈光下被拉的老長,沒來由的內心一陣悸動。

那是王老爺子前段時間給他定下的姑娘,名叫婉兒,他原本以為王老爺子會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卻沒想姑娘的家境並不好,只是普通人家,作為豐城首富的王老爺子的眼光自然是毒辣,姑娘打小就勤儉持家,秀外慧中。

這是他和她第一次單獨相處,明亮的燈光下王井可以清楚的看到姑娘精緻的小臉和樸素的衣裳,平日裡遊離花叢的種種手段一時間都被遺忘,竟然顯得有些木楞。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不然阿孃會擔心的。”姑娘說完之後,雪白的小臉上爬上了兩朵紅雲,煞是好看。

“啊!哦,那我送你回去吧。”

姑娘點點頭,兩個人向著豐城的東側走去,獸潮過後的豐城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夜市依然繁華,王井護著姑娘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一直走到東城的一戶普通木屋前,停下了腳步,她的家到了!

姑娘轉身看著王井的臉,撲閃撲閃的眼眸彷彿可以說話。

“今天在飯桌上的一切我都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你內心的糾結和猶豫,本來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應該瞎參合,但是既然咱倆定了親,這輩子也就綁在一起了,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可以說得上幾句話的。”

姑娘想必是想了很久,才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且攥著有些發白的小拳頭表明她的內心並不像表現的那樣平靜。

“我覺得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小時候我弟弟很喜歡舞刀弄槍,但是爹爹不許,硬是要讓他繼承木匠活,弟弟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至今都未歸家一次,也不知生死,我不想你也像我弟弟一樣,一去不歸,至於老爺子我會照顧好的,你可以放心的去做,但是去之前我想要好好逛一次這豐城夜市,以前家裡窮,好多東西都捨不得買,所以這次你要幫我付錢。”

說完之後姑娘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未婚夫,彷彿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那般。

王井對著姑娘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腦袋,雖然是第一次接觸,卻像無數遍那樣自然。

擁擠熱鬧的人群之間,往回走的王井心中波濤洶湧,他不想回府,只是漫無目的在城中游蕩著。

恍惚間,前面視野一片開闊,耳邊也沒了吵鬧的人群聲,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入眼簾,銀白色的月光柔柔地灑在湖面之上,像是一面銀鏡子,反射出另一個圓圓的月亮,彷彿近在咫尺,觸手可得。

湖邊一石桌,桌上擺著一壺酒,桌邊坐著三個人,遠處隱隱還有火光閃亮,像是有人在生火做飯。

聽見有年輕的聲音傳來:“好茶,好茶啊!”

王井順著聲音望去,明明是酒壺,偏偏為何說是茶?

第0023章 故事

王井鬼使神差地向著湖邊走了過去,發現石桌邊在座三人都極為年輕,年歲和他相仿,但卻均容貌非凡,各有特點,彷彿集齊了這世間可被稱做英俊的所有特質。

見著有人過來,白衣翩翩的司馬安南眼睛一亮,趕忙招呼王井坐下,變戲法似的變出來一個酒杯然後滿上,接著放到桌前,示意王井喝茶。

王井一飲而盡,清新,微苦,酒壺裡裝的還真是苦茶,最初的苦澀過後,甘甜的餘韻撲面而來,令他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精神一振。

“這茶不錯吧,主要還是製茶的姑娘心靈手巧。”司馬安南頗有些得意,搖擺著一把摺扇,搖頭晃腦道。

其實這茶葉是胭脂姑娘在趙御走的時候給的,這價錢嘛,自然是欠著,以後再還,趙御很喜歡胭脂姑娘烘焙的茶葉,幾乎每日都要泡上一壺。

他們一行人剛剛從合虛山歸來和梁破匯合,由於整日奔波有些疲乏,所以在這豐城呆上一日,而到了晚上咱們的皇太孫殿下肚子裡的饞蟲發作,甚是想念光頭大漢做的美食,眾人乾脆尋了豐城一處偏僻的湖邊,邊等著梁破做好東西邊喝茶賞月。

“確實是好茶,可是為何裝茶的是酒壺,喝茶的也是酒杯?”王井有些猶豫地問道。

“何為酒?世上酒有千百種,白酒,黃烈,甜酒還有烈酒等等,喝的是情緒,喝的是人心,只要喝的人認為是酒,那茶也是酒,所以在我看來並沒有酒壺茶壺這一區分。”司馬安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一本正經,絲毫沒有方才因為出門太急將茶壺拿錯酒壺的尷尬。

“這位兄臺別聽他胡說八道,酒壺中之所以是茶,是因為我還未及冠,家中長輩曾經吩咐過及冠之前不許飲酒,所以這才以茶代酒,倒是讓兄臺笑話了。”坐在中間的一個少年開口道,聲音平緩,最吸引人的眉間一道鮮紅的妖異豎紋,還有純淨如水的目光,讓人覺得很舒服很真誠。

“剛才那位小兄弟說的倒也沒錯,這酒啊,確實喝的是心境,心裡頭若是裝著事兒,喝再多的酒還不如這苦茶,可將所有的一言難盡,都一飲而盡,小兄弟麻煩再給我來一杯。”王井卻是愛上了這苦茶,貼合了他的心境,神色有些消沉。

司馬安南又提壺給王井滿上一杯,繼續搖著手上的摺扇,說道:“瞧這位兄臺將這苦茶當成苦酒飲,這心裡頭的事兒,多半和姑娘脫不了關係,這感覺我懂,同為傷心人啊!”

趙御別過頭,不去看這個表情誇張的活寶,連一向高冷的關正卿都扯了扯嘴角。

“也算和姑娘有些關係,本想著出遠門做些事情,臨走之前卻遇上了想要呵護的姑娘,心裡頭有了羈絆,就不復之前的灑脫了,現在反而有些猶豫不決,婆婆媽媽。”

也許是趙御的眼神純淨,也許是王井的內心真的很混亂,將茶當做了酒,所以他敞開了心扉,在三個陌生人面前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糾結。

一個高大的人影由遠及近,高大的身材擋住了天上灑下的月光,梁破將手中抱著的烤豬腿擺上石桌,散發著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細心的他已經將豬腿切割成條,方便眾人吃食。

見過樑破在獸潮中無雙威勢的王井在看清人影之後下意識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顯得有些激動和難以置信,梁破同樣對他有印象,在獸潮結束之後的廣場上,就數他嚎哭的最響亮,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幾個人邊吃著香氣四溢,入口即化的烤豬腿,一邊聊著天,三言兩語之間也大致明白了王井此時所面臨的處境,其實並不複雜,也很好理解。

和眾人熟悉之後,王井也就放開了手腳,露出了曾經混跡豐城煙花之地的架勢,一邊啃著豬腿,一邊罵罵咧咧:“小爺我這輩子在豐城混了二十年,稀裡糊塗地從了軍,上了戰場,怕的要死,也不怕你們笑話,一路上都是閉著眼睛衝的,最後活了下來,那感覺啊,賊特麼爽,可能我骨子裡就是犯賤,回家之後就渾身不舒坦,天天想著回軍營中待著,可是好死不死的碰到了個姑娘,是真喜歡,喜歡的緊,如果真要回到這都是大老爺們的軍中,心裡還真捨不得,你說這人生吶,是不是操蛋的很。”

聽完了王井的抱怨,連司馬安南都有變得有些沉默,湖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吹過樹木的沙沙聲和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的叮咚聲,都是天資聰慧之人,怎能不明白此中無奈。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梁破做的食物還是一如既往的完美,趙御吃的很斯文,但是速度很快,皺著眉頭,眉心的豎紋愈發鮮豔,很是認真,他一開始皺眉頭,就表明他很認真,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經填飽,趙御擦了擦有些油膩的嘴角,緩緩開口,打破了這月光之下的寧靜。

“小時候我和師公在大夏各地遊歷的時候,師公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他說曾經人族之中有一個氏族叫作修魚氏,最受天地寵愛。

“氏族之內每個人都有傾城之姿,其族內有一姑娘名動天下,號稱神州浩土第一美人兒,愛慕她的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其中就包含兩位和她一起長大的少年,一位由於家道中落打小被送入府中的護院小廝,另一位則繼承了祖輩職業,從出生就一直在族中的小姐馬伕。

“就像是坊間津津樂道所流傳的故事那樣,姑娘和小廝偷偷地相愛了,馬伕很是傷心,但小廝也並非池中之物,反而驚才豔豔,智慧絕倫,也許是為了配得上姑娘,小廝在某一天夜晚獨自離去,留姑娘一人,正逢天下大亂,征戰不休,漸漸地小廝的威名越來越盛,卻始終不曾歸來,只餘下馬伕一人默默地陪伴著姑娘。

“但是姑娘始終在等,沒有放棄,終於有一天馬伕忍不住地質問姑娘,為何自己如此不離不棄卻依舊不為所動,而小廝這麼輕易離去你還是念念不忘?”

說到此處趙御停頓了一下,拿起杯子飲了一口苦茶,繼續說道:“姑娘的回答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她抬起頭目光看向遠方,眼神中透著期翼:‘或許我所愛的就是他胸懷天下,如此在外征戰的模樣吧,如果他困守在我身邊,我可能反而就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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