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桃林是真的!道宮的中心是另一個世界。
桃林深處有人家!
趙御的馬車在一間草屋之前停下,一位紫袍老者已經在石桌邊等候多時,雖然老者聲音滄桑醇厚,年歲頗大,但是容顏卻並不蒼老,面板也光滑細膩,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是何等的風度翩翩。
紫袍老者對著走下馬車的趙御一禮,說道:“老夫見過皇太孫殿下,殿下別來無恙。”
趙御也對著紫袍老者認真的還禮。
“趙御見過文先生,文先生萬千桃林作伴,面板勝過妙齡少女,令人羨豔。”
紫袍老者大笑,揮手請趙御落座,石桌之上還擺著一壺酒,兩個酒杯,酒香四溢。
“殿下來品嚐一下老夫這親手釀製的桃花酒,老夫每日飲上一壺,百病不侵,容顏常駐。”
漫天桃花之下,紫袍老者為趙御倒上一杯桃花酒,酒是勾人心魄,柔膩的淡粉色,剛一倒出,酒香就飄散數里之外,引來一群群仙鶴翩然而降。
“小時候聽孃親說過大夏兩種酒她最喜歡,一種是日月宗路老先生用玄天木嫩芽所釀的玄天酒,據說是大夏第一烈酒,還有一種就是文先生所釀的桃花酒,孃親說此酒可駐顏,只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如今一見,香飄數里,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趙御拿起酒杯在眼前晃動了幾下,杯內粉色瓊漿上下跳動,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芒。
“黃裳這個丫頭,還真是嗜酒如命,之前我這桃園裡要是丟了酒,十有八九就是她偷的,這全天下,喝這桃花酒最多的人,除了我自己之外,就只有你孃親了。”紫袍老者想起自己曾經的小酒友,聲音有些暗淡。
趙御將酒杯晃動片刻之後,並沒有一飲而盡,反而將其放下,這讓紫袍老者有些不解。
“我向來喜茶不喜酒,而且我還未及冠,尚未能飲酒,這酒還是留著給其他人品嚐。”趙御解釋道。
紫袍老者的雙眼裡多了一絲讚賞,能抵禦誘惑,堅持本心之人都值得讚賞。
“那就等殿下及冠之後,我道宮再送上這桃花酒當做賀禮,今日殿下代替我為那幫新入門的弟子們上了一課,有沒有受到刁難?我可知道當中有幾個弟子相當桀驁不馴,當初我剛去授課的時候也是很不服氣的。”
想到此處,趙御也覺得蠻有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開口道:“還好,我之前教了三年道論,也許教的還不錯,弟子們都挺服氣的。”
紫袍老者的笑聲響徹整個桃花林。
“殿下真是有趣之人,如若老夫年輕個五十歲,定與殿下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那估計那時候,先生喝酒,我飲茶。”
桃花林內的笑聲更加的洪亮!
一番寒暄之後,馬車重新駛離桃花林,穿過不斷變換的景色,回到道宮積雪的道路之上。
石桌邊的紫袍老者沉思了一會,向前揮一揮手,桃林邊的迷霧散開,一群站立的身影逐漸顯現,兩人為首,身後四十九人。
道宮四位掌緣生滅境大宗師,四十九位道實境宗師齊聚與此。
“諸位怎麼看?”紫袍老者發話,他是山海榜第四,道宮宮主,文修齊!
“我看不透,太后娘娘讓他來道院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擺明了讓他來取得我們的支援,但是這位小殿下卻對此事決口不提,也不知其是何種想法。”
說話的是一個銀髮老嫗,也是一身紫色道袍,拄著一根柺杖,身子有些佝僂,但是氣勢凌厲,她是破天院院主,山海榜第十二。
“正陽你怎麼看?”紫袍老者看向為首的另一位大宗師,卻是一位中年男子,氣勢儒雅,平日裡道宮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這位縱橫院院主處理,所有人都知曉,他十有八九就是下一任道宮宮主。
“那位殿下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我等,無論他是何種想法,道宮自成立以來的立場都是教書育人,這點我想以後也不會變,我們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即可。”
“善!”道宮宮主為此事定下了最後基調。
馬車之內的趙御依然緊閉雙眼修煉,感受著天地間跳動的元氣,自從眉心被天道下了兩筆之後,趙御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就猛增十倍,放開心神融入大道之後,依稀可以感受到各種規則的絲線,彷彿伸手就可觸控,撥動。
他的心神漸漸地順著絲線從馬車向外擴散開去,一支箭突然間撞進了感應之內,從天而降,在他的感應之中,那支箭就好像是黑夜中的一道光,無比顯眼,目標直指馬車!
但是他沒有動,因為梁破在。
梁破伸出手,一把抓碎了射向馬車的那支元氣之箭,皺了皺眉頭。
太弱了。
第0051章 車內車外
神京東郊的道院面積很大,因為弟子眾多,已然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城市生態體系,而且道院之內山峰眾多,山峰普遍不高,但是因為道宮地處無盡山的外圍,所以天地靈氣異常濃郁,每座山峰的植物都是異常繁茂。
除去新進弟子們集中居住在廬舍之外,老弟子們就在這一座座山峰之上開闢府邸,實力高強者,佔據為數不多的巍峨高山,實力偏弱者,或依附強者建立府邸,或尋一處偏平矮山,默默積蓄著實力。
這些山峰又名弟子峰,是道宮弟子實力的最直觀體現。
如今道武大比在前,所以道宮內的每一座弟子峰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此時道宮內一座弟子峰之上,傳來一陣少女的呵斥聲,山峰很高,峰名飄雪峰,在這一片區域鶴立雞群。
“小瑾,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光顧著玩,要專心修煉,你的修為和上個月相比沒有一絲長進,你這樣會被柳葉巷那幫人欺負的,姐姐又沒辦法保護你一輩子。”
飄雪峰開闢的一處寬闊的練武場之上,一位身材高挑的紅衣少女正在低頭訓斥著另一位穿鵝黃馬甲的少女,後者一臉委屈。
“姐姐,我這段時間不是聽你的吩咐,幫你找那位太孫殿下嘛。”鵝黃少女撅著嘴巴,眼神楚楚可憐。
“你少來這些苦肉計,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你們這麼多人,拿著畫像都沒給我找到個大活人,平日裡個個在我的身邊吹噓自己手段有多靈通。”
紅衣少女氣不打一出來,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邊上傳來少年的一聲抑制不住的嗤笑聲,紅衣少女頭轉過頭,盯著發笑的淺灰色道袍少年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小子也別得意,待會就來好好考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