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對永平府的資料一直在看,心裡清楚的很,不過他自有一番計劃。
三父子在府裡說著事,第二天,朝野就生了一件大事。
崇禎皇帝以‘結交近侍’為罪名,將閣臣馮銓削籍,並命錦衣衛逮捕入詔獄。
這件事,說明崇禎皇帝清算閹黨到了一個新高度,但對朝野來說,確實驚喜又恐懼。
這些閣臣哪一個不是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哪一個能說是閹黨,哪一個又能完全撇開?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卻又有無數人奮力彈劾閹黨,在這局渾水中想要撈取足夠多的好處。
一時間,朝野的奏本如雪花一般飛入通政使司,嘶聲力竭彈劾的,聲淚俱下控訴的,悲憤莫名申辯的,老成謀國的勸諫的,理智冷靜的剖析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魎,全都冒了出來。
乾清宮。
朱由檢沉著臉,看著身前的李國普,道“上一次,這閹黨名錄還有七十多人,這一次,為什麼只有三十多了?”
李國普硬著頭皮道“陛下,臣據實勘驗,有些人並非閹黨……”
他沒說完,崇禎就怒道“據實勘驗?朕怎麼聽說,你與其中一些人關係匪淺,交情莫逆?是否還收受了賄賂,刻意包庇?”
李國普心神一驚,連忙抬手,道“回陛下,臣克謹自持,從不敢為自身謀半分利,絕無偏私之舉。”
崇禎心裡認定的事,豈容他人狡辯,冷哼一聲,道“給朕繼續查,查的詳實,一個閹黨也不允許放過!”
李國普頭皮麻,這是大火藥桶,隨時都可能被點燃,一旦出事,就是黃立極說的,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李國普猶豫再三,還是道“陛下,臣近來頭昏眼花,身體有所不支,不知這……”
“夠了!”
不等李國普說完,崇禎就臉色鐵青的打斷。
這李國普太讓他失望了,毫無擔當,遇事就推脫,連他交代的任務都敷衍塞責,簡直與黃立極一模一樣!
李國普身體一顫,舉著手,不敢說話。
朱由檢臉色鐵青,冷冷的盯著李國普。
這李國普已不堪大用,那還有誰能主持審理‘魏忠賢逆案’,周清荔倒是可以,但他官職太低,做些調查還行,還不夠資格去審理一堆的尚書,閣臣,以及皇親國戚。
內閣裡的人的臉在崇禎眼前閃過,他現,居然沒一個人可用!
每一個都心思難測,自私自利,完全沒有忠君為國的樣子!
“去吧。”崇禎神色無比厭煩,一揮手說道。
李國普如蒙大赦,連忙道“臣告退。”
崇禎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的冷漠。
李國普剛走,王承恩從外面進來,道“萬歲爺,幾位學士已經在等著了。”
經筵,是大明的傳統,崇禎自認為學識淺薄,每日都要去聽講,相當準時,從不缺席。
這也是就是所謂的‘御前講習’,由翰林官輪流擔任,為皇帝,太子以及皇子講經。
崇禎深吸一口氣,臉上變得和緩,起身道“不能讓諸位先生久等,走吧。”
……
‘魏忠賢逆案’由於朝臣的畏懼,陷入了一種停滯,膠著狀態,這讓無數人看到了機會,更加在混亂中攪風攪雨,使得朝局越的混亂不堪。
幾天後,周氏商會。
成經濟捧著厚厚的賬本,神情疲憊又興奮的道“東家,這幾天我們兼併了數十家大小商行,都併入我們商會旗下,同時還在挑揀人手,已經有了基本的輪廓了……”
周正翻著身前的賬簿,看著大筆的出入,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