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作為欽使,巡視地方,署理永平府,整頓軍備,怎麼會沒有人關注?
從周正進入永平府地界,就無時無刻不被人盯著,尤其是到了府衙,更是如此,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知府衙門的一舉一動。
周正帶來的人動作飛快,修理府衙,僱傭各類僕役,聲勢不大,動靜卻不小。
尤其是不小心的傳出了‘十萬兩’的事情,驚動了不知道多少人。
張府。
一個坡腳的中年人拄著拐,快推門進一個房間,看著不遠處閉目養神的老者,動作慢了一點,走近低聲道“大人,查清楚了。這周徵雲是戶部右侍郎周遠山的次子,他來之前,戶部確實撥了十萬兩銀子給他,用來休整永平府的民生以及軍備。”
老者就是張永廉,永平府的左府丞,也就是常言的同知。
他睜開眼,雙眸銳利如鷹,看著坡腳中年人,道“確認了?”
坡腳中年人是永平府吏書,莫林貴。
莫林貴看著張永廉,雙眼肅正,道“確定了,他帶來的,應該有兩萬兩。”
“兩萬兩……”張永廉看著門外,雙眼越銳利了。
永平府是一個下等府,雖然是在京畿之地的北直隸,但背靠山海關,薊州,多年被抽取,更加貧瘠,兩萬兩,對他們來說,是一筆大數字!
莫林貴看著張永廉雙眼裡的貪婪之色,低聲道“大人,咱們怎麼做?”
張永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還用得著我教你?昌黎縣今年旱災,朝廷雖然免了錢糧,還得賑災不是?撫寧縣不是剿匪嗎?缺錢糧不是?今年全府官員的俸祿不是還拖欠嗎?巡按大人帶來的銀子,難不成是中飽私囊的?”
莫林貴聽著就是曖昧一笑,道“大人高明。”
他剛說完,一個家丁進來,道“老爺,府衙貼出告示,說是今天中午之前,所有府衙的所屬官吏必須全數去向他述職,否則革職查辦。”
莫林貴臉色微變,看向張永廉。
張永廉倒是神色從容,伸手拿過茶杯,道“困了就來送枕頭,這位巡按大人倒是有意思,那就去吧。”
莫林貴頓時會意,連忙道“是大人,小人這就去。”
張永廉看著他的背影,等他走了,轉向那家丁,道“大少爺回來了嗎?”
家丁連忙道“聽說,大少爺受了點傷,要等一陣子才能回來。”
張永廉眼神驟冷,哼了一聲,道“敢傷我的兒子,管你是欽使還是巡按,別想安生離開永平府!”
……
府衙經過收拾,已經大變樣,看著舒服不少。
上官烈,丁琪兩人爭辯著如何裝修。
上官烈的嘴就沒停過,說的丁琪完全插不上嘴,急的頭上都出了細汗。
到了最後,丁琪咬牙道“你跟你姐就快要走了,你管府衙怎麼修飾!”
這句話正戳中了上官烈的肺管子,令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他與他姐上官清都是‘護送’周正來上任的,按理說是都要走的,雖然他們心裡,甚至大家眾所周知,他們是要留下來的。
周正從後堂出來,看著他們鬥嘴,道“有人來嗎?”
丁琪抬頭看了看天色,正晌午,轉向周正道“大人,一個沒來。”
周正望著有些晦暗不明的太陽,道“時間一到就關門,誰來也不見。”
“是。”丁琪應聲,就轉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