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覺得該怎麼解決?”周正看著劉宗周,笑著說道。
劉宗周也不是隻讀書,講學的腐朽大儒,來之前自然想過,拱手道“下官希望徵西伯能夠秉公調查,其他人涉案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下官只有一個請求,新建伯爵位不能除。”
周正微微歪頭,看著劉宗周,道“這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還是不少人的想法?”
劉宗周看著要伸手抓他鬍子的小恪兒,用手輕輕擋著,道“確實不是下官一個人的想法,很多人希望徵西伯能夠大事化小,下官求的,只是新建伯一人。”
周正有些會意,伸手拿過茶杯,給小恪兒喂水。
劉宗周以及背後的人,其實並不關心宗室那些藩王,他們也厭惡這些吸食大明骨髓的寄生蟲,只是涉及國本,不得不小心處置。但話說回頭,就算再如何處置,皇帝在,宗室依舊會在,這個改變不了,反而不那麼讓人擔心。
倒是‘勳貴公卿’,這些公侯伯,每一個都根基深厚,來歷非常,與文臣的關係最為密切,一舉一動都牽扯到他們。
周正放下茶杯,看著劉宗周,道“這樣,爵位保留,但只有一個爵位。包括我在內,今後爵位就是一份尊榮,再無其他。”
‘公侯伯’等爵位,不止是爵位,還世襲罔替,享受諸多優待,也包括大量的俸祿,田產以及政治上的優勢。
這是一個閹割版的‘藩王’。
劉宗周‘和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瞳孔微動,他從周正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味道。
他想問,卻轉而道“宗室,也是這般嗎?”
宗室,那是皇帝的親族,是皇族,如果如同勳貴一樣,只是一份尊榮,那後果太可怕了,皇帝的威權等於被削減了一半!
誰人敢削減皇帝的威權?
周正將小恪兒抱起來,放到外面,讓他去玩,淡淡道“這些,就不是先生該考慮的,要由朝廷、皇上定奪。”
劉宗周心裡輕嘆,他確實沒辦法多說什麼,能保住新建伯已是不易,站起來道“多謝徵西伯,下官告退。”
周正看著他的背影,目中若有所思。
親衛隊長上前,低聲道“大人,要不要……”
周正擺了擺手,道“一個說客而已。傳話去京城,取消戒嚴,各歸其位。”
“是。”親衛隊長應聲。
周正抬頭看著這個寺廟,沒有後世的那種到處是商鋪,進門買票,卻也顯得香火旺盛又頗為靜謐,所有人都帶著虔誠而來,恭謹而去。
上官清將四處亂跑的小傢伙抓回來,與周正道“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回去吧。”
周正看著頭頂的大太陽,道“太熱了,等傍晚涼快一點再走吧。”
上官清眨了下眼,道“你要在這裡待半天?”
周正看向山下,道“身在局中難免自迷,我站高一點看看。”
上官清倒是不在意,點點頭,放開小恪兒。
小傢伙頓時拉著上官清,四處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