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臣’,這便是願意聽從調遣。
林雨桐舒了一口氣,誰叫咱現在需要絕對信得過的人手呢。都有點飢不擇食了。她趕緊道“帶人去夏家挖證據吧。銀子……這次不會缺了。你們這些年的餉銀,還有已故的五蠹司兄弟們的撫卹金,等事了之後,不會虧欠了大家。”
事實上,林雨桐現真不缺錢了。
從夏家帶回來的賬冊,只開了一箱,她就有些被嚇到了。
這夏金河可真是個人才,能把這些對手的底子兜的這麼幹淨。此刻,林雨桐看的是他記的刁家的賬。這本賬上的東西都是陪葬品。比如,刁家的墓,青石板夾縫裡,是塞著黃金的。每座墳塋,都不空。
陳雲鶴看的嘖嘖稱奇“這刁家是真刁。”
其實這也算不上是刁。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家裡真要是出點事,這墳裡藏的金子,就是子孫後代東山再起的本錢。
放賬本的箱子,能放半屋子。然後把陳雲鶴往裡面一鎖,叫他去統計去。外面叫添福派人守著。
原本林雨桐打算去書院的,現在林雨桐徹底改了計劃了。
不去了!
只叫人出去張榜。
什麼榜?
求賢榜。
不光是張貼在街上,還去各個大書院小私塾門口去張貼。
只要能寫會算,都可以來。待遇嘛,那就更誘人了。
太孫會從其中選拔才能優異者,授予官職。高者可到從二品,低者也是縣令、縣尉、縣丞這些□□品官。再不濟,也可在衙門裡混一份屬官或是典吏的差事。若是這些都沒有被選中,每一天還有一兩銀子的酬金。
金陵光是大書院,就有十多個。江南的秀才舉人,多在此地求學。
求賢榜這麼張貼出去,頓時就沸騰了。
看了求賢榜,第一反應要問就是這玩意可信嗎?
邊上的人就說“可信!怎麼不可信?那麼多官老爺都……”
大家就心照不宣,是啊!是啊!朝廷總是要用人的吧。去試試何妨呢。
酒樓裡客棧裡,議論的都是這事。
邱宗朝是酒樓的賬房,每天就是站在櫃檯前記記賬。這差事還是舅舅託人幫著找的。比起在鄉下種地,每月能拿一兩銀子,這算是不錯的差事了。要是東家肯開恩,年底賞上三五兩的,一年倒也能賺十來兩銀子。這錢是能養家餬口,要是家裡的爹孃妻兒在老家種地,家裡的日子還得是富足的。可家裡的幾畝水田,被人家強買了。爹媽妻兒無所依,這才拖家帶口的來金陵投奔了。原本他是住在店裡的,可家人來了,總不能叫家人也住在店裡。好容易在外城租了兩間房舍,暫時是安置了。可家裡的孩子小,妻子有孕,爹又被氣病了。賣水田的那點銀子租了房子抓了藥,買了糧食之後,剩下的真不多了。一個月一兩銀子,這錢哪裡夠?捨不得這穩定的差事,可要是再不想辦法,日子就都沒法過了。
他留了個心眼,找掌櫃的“想請幾日假……”
掌櫃的就冷笑“宗朝,東家可待你不薄。你這是聽到點風聲,就想另謀高枝了。當然了,咱們不能擋了你的前程。可你也不能霸著一堆,奔著另一堆吧。這樣,你乾脆把差事辭了,咱們兩便宜。”
邱宗朝滿面通紅,掌櫃的話不好聽,但到底是他辦的事不地道。
再要是爭論下去,那真就有些無恥了。
他再三鞠躬“……實是家裡遭了難……一家子等著吃飯呢……還請掌櫃的您見諒……”
這掌櫃的面色不愉,但也沒為難人,“這個月你沒幹到月底,我也不坑你。幹了十七天,給你六錢銀子……”當即拿了銀子塞過去。
邱宗朝再三道謝,收拾了行禮,捨不得叫騾車,自己揹著就走。
可等出來了,卻現帶著東西不敢回家。這麼回去家裡爹孃只有更擔心的。
想去客棧吧,又捨不得那點銀錢。
於是乾脆一咬牙,直接就往溪園去了。
此時的溪園門口,不見什麼人。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告示。遠遠的看見溪園四周都是黑衣肅容的人把守,他自己就先膽怯了。
好半天才往前挪了兩步,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呢,就見裡面搬出桌子椅子來,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
看見他了,人家就打招呼,“是不是看了求賢榜來的?過來寫履歷。”
都很和氣。
他揹著被褥過去,把被褥放在一邊,“不好意思,剛辭工……”
這人就道“沒事。先寫你的履歷,叫什麼,哪裡人,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如今在哪裡住,有無功名,若是無功名,就寫擅長幹什麼。”
他戰戰兢兢的過去,把自己的情況簡略的寫了。字不算好,只能說規規矩矩的,能看而已。
然後就有小廝拿著他的表,“跟我走吧。”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被褥,有些遲疑。
那人就說“你先進去,你的東西我叫人給你送到東邊門房。”說著,就拿出一對木牌來,“你拿你個……”然後剩下的那個他掛在了捆綁被褥的繩子上,“要走的時候,憑木牌去東門房取你的東西。”
那這可太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