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而不是不恨。
馮千恩其實還真有點佩服陳妃,她屬於在宮裡少有偽裝的人。要麼就淡的如一抹影子沉入後宮,沒有絲毫存在感。要麼就是如此,恨也恨的這麼徹底。
他就說“皇上對太孫頗為不滿,您知道的吧。”
陳妃一愣,扭臉看向馮千恩,似乎要等他準確的話。
可這位卻一笑“您慢走,奴就不送了。”
陳妃帶著一肚子的心事回來,然後進了佛堂默默的跪下尋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對太孫不滿,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可能從馮千恩的嘴裡說出這麼準確的話來,只能說是皇上對太孫的不滿已經到了……
想到這裡,她愣了一下皇上對太孫的不滿,只怕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不能容忍之後呢?
這個想法嚇了她著實一跳不能容忍,作為一個帝王,那就不需容忍。
那麼,太孫會如何?
被廢!?
陳妃蹭一下站起來“原來如此。”
不廢太子,就依然是東宮穩固。說不到動搖國本上。
可事實上,少了這個太孫的東宮,瞬間就會跌落塵埃。
可廢了就廢了,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呢?
她在佛堂裡,在佛祖前不停的轉悠,然後慢慢的停下腳步“是啊。沒有理由怎麼廢除?當然了,理由嘛,要找總是能找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這事誰都能沾手,獨獨皇上不能沾手。”皇上必然得是堂堂正正的。
想到這裡,她頭上的汗密密匝匝的佈滿了一層。
開啟窗戶,寒風吹了過來,已經帶上了冬的寒意。
自己得做那把刺向太孫的刀,得做事情一旦敗了擋在皇上面前的盾,如此,皇上才會饒安慶一命。
陳妃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畜生啊!
他也是安慶的父親,卻拿親生女兒的命,跟自己這個做孃的做交易。
這事是做?還是不做?
對於自己而言,好似是沒有第二種選擇了。
“真的沒有第二種選擇了?”林平章看著林雨桐“非得如此嗎?”
林雨桐靜靜的看他“您有第二種選擇,比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其他的一切,我來辦。”
林平章深吸一口氣,然後常常的一嘆“他……是我的父親……”
“所以,不會弒君殺親。”林雨桐特別善解人意,她這麼安慰林平章。如果這算是一種安慰的話。
林平章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是啊!她不弒君殺親,只是要逼宮……而已。
對她而言,這事好像就是這麼簡單。
“不要把他想的那麼簡單。”林平章指了指凳子叫林雨桐坐下,“不少人心裡說他是昏君,可昏聵了這麼多年,皇位依舊穩固,這也不是沒原因的。”
林雨桐沒坐,只道“父親,沒有把握,孩兒不會輕易置自己於險地。”說著,就欠身“父親安歇,孩子去忙了。”
等林雨桐出去了,李長治就扶太子“歇著吧,殿下。您昨晚一夜沒閤眼。”
林平章擺擺手“孤能叫她一個孩子去承擔這樣的罪名嗎?不管什麼原因,逼宮這事都不是什麼好名聲。還是……孤來做吧。”
“殿下!”李長治跪下“殿下三思!太孫失手,東宮尚在。可要是您……咱們可就連翻盤的機會也沒有了。”
林平章搖頭“失了她那個太孫,你覺得東宮還剩下什麼嗎?”
李長治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垂下頭,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拿冷帕子來。”林平章抖擻了精神,用冷帕子擦了臉,一連打出去了幾撥人。
林諒將東宮的動靜告訴林雨桐“太子殿下……好像動了。”
林雨桐就笑“那正好,他在暗,咱們在明。”萬無一失。
正說話著呢,李長治來了,遞給林雨桐一個名單,然後就退了出去。
林雨桐捏著名單眼睛一亮,這些人不顯山不漏水,卻沒想到是太子一黨之人。皇上要求林雨桐三司會審昊元子,可這三司裡,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她還真就不甚清楚。真用了不能用的人,昊元子翻供又該如何呢?
所以,這抽調人員,才是重中之重。
而太子提供的這份名單,可以說是幫了大忙了。
這些事好辦的很,直接下調令,將人先調出來。怎麼交代都不能細說,都是明白人。在這事上,林雨桐不用太費心思。
在開審的之前,夜裡,林雨桐找了陳雲鶴,她要見見這個昊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