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也是不得消停的一夜。
主院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和哭泣的聲音續傳來，可見是有多熱鬧了。
“不，我不要嫁，我要嫁給那個秀才。”
夫人氣極了，打了姚清越一巴掌。
姚清越右手捂著臉，抬著頭倔強地看著夫人。
“說，是誰攛掇你的，是不是你那個大姐……好哇，好哇，養了這麼多年，竟看不出她是一個蛇蠍心腸的人……”夫人在一旁又怒又氣，抬手就將茶几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夫人是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家一個好好的姑娘怎麼就偏偏犯了軸，放著一個是指夫人的位置不坐，偏偏要當一個秀才夫人。
“我就要嫁給那個秀才，我才不想當什麼世子夫人。”姚清越聽著母親對月瑤的詆譭，也沒有任何表示，也絲毫沒有注意到母親越來越白的臉色，只顧著吵嚷著。
早在二人開始爭吵起來的時候，有機靈的下人去請了老爺。
姚老爺坐在上位，看著這母女倆不成體統的一幕，手裡的茶水是徹底喝不下去了。
“砰”的一下，姥爺將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
“好了，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姚老爺一臉嚴肅地盯著姚清越，“你確定要嫁給那個秀才？”
姚清越連忙回覆，彷彿遲了一步回答就要失去了一樣，“對，沒錯，我就要嫁給他。”
“那你可知，他並沒有什麼背景，就算他後面考的再好，也僅僅只是一個進士，能有一個七品的官都算不錯了。”姚老爺認真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可在一旁的姚清越卻不以為然，因為她知道，他不僅僅只是一個進士，他可是狀元，而且他後面的仕途十分順利，短短十年就做到了正二品的位置，說不得，再給他點時間，位置就要比爹還高。
姚老爺注意到了姚清越不以為然的態度，有些氣悶，女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變了，越來越不著調。
“如果你非要嫁給他，那以後我們府內不會給他提供任何幫助，日後的日子是好是壞，全由你們自己決定。”
夫人在一旁聽這話有些著急，因為她知道，別人說這話可能只是一時氣話，但自家相公向來是說一不二，可謂是固執得很，只要他說出來了，就沒有做不到的。
老爺說了不給任何助力，那就一定是不給任何助力。
“老爺，你看，清越只是一時糊塗……”
“罷了，什麼也別說了。”姚老爺打斷夫人的話，轉頭看向姚清越，“清越，你可想好了，你是一定要嫁嗎？”
姚清越有些猶豫，總感覺自己只要答應了就會失去些什麼，她抬頭看了看母親焦急的神色以及父親堅定的臉龐，又想到了以後和秀才一起琴瑟和鳴、兒孫滿堂的景象，她定了定心。
她堅定地看向姚老爺和夫人，“是的，爹，娘，我一定要嫁給他，哪怕不要府裡的任何助力。”
“好，既然如此。夫人，你明天就去侯府退還庚貼，就說二人八字不合。”姚老爺看著女兒的神情一下喜悅一下糾結，“這樣，清越，你可滿意？”
姚清越有些猶豫，她想要的可不是這樣而已，想起前世的自己獨守空閨，悽清寂寥，晚年無依無靠，鬱鬱而終，想到要是換成月瑤那該多好。
“爹，侯府和咱們聯姻也有頗多好處，就這樣斷了姻親關係，怕是有些不好。”
姚老爺聽到這話皺了一下眉頭，坐在一旁的夫人卻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女兒又要說出什麼駭人的話來。
“這件事妨礙不大，你也不需要想這麼多。”姚老爺看了看清越，察覺出女兒的不同尋常來。
“不，女兒的意思是，讓大姐嫁到侯府去。”
“不同意，我不同意。”夫人一聽到這話，就生起氣來，好好的嫡女嫁個秀才，而庶女卻嫁給了侯府世子，到時候，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笑話來。
“反正近幾年來，我和姐姐也沒怎麼出過門，誰又知道誰是姚清越呢，到時候，嫁去侯府的是姚清越，而嫁給秀才的是姚月瑤。”
姚老爺彷彿第一次認識女兒一般，上下打量了一下，“這應該不是你此時想好的吧！”
姚清越愣了一下，這確實不是她一時想出來的，早在前世，看到妹妹在眾夫人間遊刃有餘時，她便產生了此等想法，要是，我才是姚月瑤就好了。
“爹，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並不能放棄侯府的這個關係。”
姚老爺捋著鬍子仔細思考了一下，現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侯府又沒人親眼見過尚書的嫡女，唯有侯夫人，那也是五年之前見過，這五年的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倒也合理。
“罷，罷，既然你已經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這樣吧。”姚老爺起身走了出去。
姚清越看到了父親並無反駁的意思，就知道，這件事是成功了。
而她的母親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她的神色，她絲毫沒有在意。
或者說她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母親，從小到大以及她之後的人生經歷告訴她，有一個地位高的夫婿是多麼重要。
甚至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母親目光短淺，看不到別人的潛力，所以才會讓一個不起眼的庶女擁有了這麼好的夫婿。
這一夜，除了月瑤，誰都沒有睡好。
夫人擔心姚清越的未來，姚老爺謀劃著在事情暴露之前如何收穫更大的利益，兩人同床異夢。
姚清越呢，仍舊思考著如何算計月瑤，讓她成為上一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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