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有些走神。
最近這段時間，他有點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是哪裡出了問題。
無端的暴躁，又無端的柔和，向來自制力過人的他，似乎是生了病。
風雲的隊長，叫做“東欽”。
彼時，東欽戰戰兢兢地看著出神的段鴻，嚥了口唾沫。
“教、教練？”
東欽小聲地試探道。
段鴻回神，冷眸落在了東欽身上。
“有事？”
聲音也很冷。
東欽有些欲哭無淚。
最近教練跟來了親戚一樣，脾氣陰晴不定不說，還總是一個人在角落裡傻笑。
要不是知道教練萬年單身，東欽都以為教練這是談戀愛了！
見教練又間接性地“恢復正常”，東欽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呃，教練您放心，我們一定把The one的隊員都打敗！讓她們知道電競的殘酷！”
東欽說著，做了一個必勝的手勢，看起來勝券在握。
五盲殺又怎樣？
且不說“五盲殺”實現的真假，就算是那個叫做“撣塵”的真的能夠實現五盲殺這種壯舉，也不過是在戰後城市這一張地圖上！
像這種純看運氣的五盲殺，東欽可不相信她們的運氣每次都能這麼好！
本來以為教練聽到自己的話，心情應該會好一點，但是東欽看過去的時候，怎麼現教練的臉色更陰沉了呢？！
東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
“她們都是女生，”段鴻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冷，眉峰銳利，如同刀刻，“不要下死手，女孩子臉皮薄，可能會難受。”
嗯？
嗯？！
東欽瞪大了眼睛看向段鴻，那模樣，像是見了鬼似的。
這、是、他、們、的、教、練？！
他們教練難道不應該說“不要因為對方是女生就手下留情，戰場上不分性別，她們加入職業戰隊，就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冷漠！決絕！不留一點餘地！
但是！
現在這尼瑪是什麼情況？！
誰能告訴他，他們的教練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段鴻覺得自己的囑咐大概不夠細緻。
思索了一番，他斟酌著開口“可以讓她們先贏一局，給她們鼓舞一下士氣。”
臥槽？！
東欽的心中一萬隻羊駝奔騰而過。
這絕對不是他們的教練！
“教、教練……”東欽聲音有些小，他關注著段鴻的神色，確定他是不是在說反話，見段鴻一臉認真，東欽繼續開口說道，“您什麼時候這麼……”
想了半天，東欽終於想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詞語“憐香惜玉了？”
段鴻一個冷眸劃了過來。
得，對待他們這幫老爺們兒還是和以前一樣。
段鴻聽到東欽的話，有些恍惚。
他……憐香惜玉？
開什麼玩笑？
他要是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多做幾組拉伸動作，多做幾組俯臥撐呢！
他怎麼可能會……憐香惜玉呢？
他只是覺得……
從來都是冷硬的眸子，不知道是被什麼融化，似乎看到了堅冰下深藏的柔軟。
他只是覺得，如果那種傷心絕望出現在那個女孩兒臉上，他大概會心疼。
雖然他也不懂，為什麼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