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
她說得不算敷衍,但也沒多認真,明顯是有心事,正在想別的東西。
在白澤的窺心能力不管用的時候,對方的沉默對少昀來說就完全是一個謎,沒有任何線索提示,只能憑藉感覺來猜測,對他來說完全是陌生又新奇的體驗。
“或者也沒那麼好?至少沒讓你把注意力都收回來。”
葉挽秋古怪地看他一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畢竟這玉瓊華若是和神界其他酒相比,確實出挑。可若是和夙辰親手製的星輝釀比起來,確實要遜色不少。
“我只是在根據你的反應來猜測你的感受而已。”少昀坦誠地說到,“你先告訴我,我猜得對不對?”
“你幹嘛老是跟我在想什麼過不去?”她皺起眉尖,看他的表情更怪了,“而且你們白澤不是有窺心術嗎,難道不是想看誰在想什麼都可以?”
“對旁人是這樣,不過你嘛。”他說著,歪下頭,桃花眼一彎,笑得焉兒壞,偏偏語氣單純得像個好奇的孩子,“確實和其他生靈不一樣,我還真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麼。”
“看不出來?”
她愣一下,瞬間回憶起在當年在冥府渡河時,引渡人也是說冥河可以投映畢生過往和心之所想,可她就是什麼也沒看見。
還有在現代剛進大學的時候,松律的幻術明明將所有的人類學生都迷惑過去,偏自己沒有。而且即使不是人類,除了哪吒那樣的蓮花化身,幾乎沒有生靈可以逃脫松律的幻術。
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想到這裡,葉挽秋忍不住追問:“那除了我,你就再也沒見過你看不出想法的生靈了?”
“是啊。”少昀回答,緊接著將嘴裡銜著的草葉取下來,若有所思道,“葉神使看起來不像普通神界生靈吧,但也絕非妖魔,更不是凡人。”
“你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沉重地叩擊在葉挽秋的心口上,讓她沉默半晌,最後只能搖搖頭,繼續仰頭喝酒。
……
這次清剿所花的時間不偏不倚,正好是二十天。
哪吒踏著風火輪懸浮在雲端,目光空洞地望著那些拼命逃跑的妖靈,忽然覺得很無趣,索性不再給他們逃亡來拉長出徵時間的機會,直接一道烈焰揮劈而下,完結了這場戰事。
回到永夜之境的天帥府後,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的戰衣,太乙的靈鶴就來了。
哪吒看著那隻正無辜望著他的靈鶴,略微皺下眉,不明白為什麼來的不是葉挽秋。明明她才是太乙真人的神使,若是太乙有什麼需要傳達的,也應該都是她出面才對。
更何況,她都好久沒來了。
這麼一想,哪吒煩躁心緒又起,兩三下將那副穿掛在身上的銀甲卸下來,只著一件常服,簡單交代了連忠宮幾句後便跟著靈鶴去往了元邈之境。
到了太乙常在的雲崖後,哪吒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周圍,沒看到葉挽秋的身影,不由得眉間皺痕更深。
“哪吒見過師尊。”
“起來吧。”
“謝師尊。”
見他坐下後,太乙才緩緩開口說:“找你來,是想跟你說一下關於挽秋的事。”
“她在哪兒?”哪吒抬頭,眸色烏沉一片。
“滇墟的兆元神君正好生辰,我讓她去幫我送份禮。”太乙略略抬手,示意他別擔心,“她一切都很好。”
“那師尊今日找我來是?”
“關於挽秋的事,我想她說的有些話,得讓你知道。”
“什麼話?”
“當年始祖就曾說過,挽秋和人間關係緊密,卻又無法看清其確切來歷。如今看來,人間的安穩與否,似乎直接決定了她的存在和消失。”太乙說著,輕輕揭開茶杯的杯蓋,溢位幾縷清淡的茶香,繚繞不散。
哪吒沉默地聽著他所說的內容,直到太乙停下來後,才終於開口:“這些都是她告訴您的?”
“一半是吧。畢竟連挽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歷,所以也有我與夙辰古神的猜測在其中。”太乙端著茶杯道,目光落在哪吒身上,像是在看著什麼既定的未來一樣,縹緲又厚重,“我知道你自小便對‘命定難違’的說法不以為然,但是挽秋和你,和我們,都不同。她受人間的限制太大,甚至她消失的這些年,對她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我們所賴以生存的六界,不管是什麼生靈,都是由判命/輪/盤創造和劃定而來,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命數和要走的路。
你們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