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嗆嗆用自己最快的度靠近那群瘦骨嶙峋,破衣襤褸之人。
隊伍中的“三叔”似是吃了一驚。
用沙啞的聲音回應:“二小子,是三叔啊,是三叔,嗚嗚嗚,三叔回來了,回來了!”
跑來的小人哇一聲哭出來。
“三叔,爺和奶都……”話都說不全了,幾乎要哭背過氣去。
“三叔”渾身巨顫。
跪倒在地。
“爹,娘,三兒不孝啊!”
叔侄兩個抱頭痛哭。
去秋城破時,有幾家無恙?又有多少人家掛起白幡。
這悲傷,只是不提,只是掩下。
可一被掀起,便是滔天巨浪。
“我的兒啊!苦死為娘啦!你救我作甚啊,你個小孩芽子……怎麼不讓我去死?該死的是我啊!王八羔子,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一位傷心欲絕的母親,雖然包住了頭臉,卻依然憑著一副好嗓子和極佳的共情感貢獻了無比精湛的演技。
這位演繹了從悲到恨,情緒轉換如此自然流暢的母親,正是崔娘子。
崔娘子就地取材,搬起一塊石頭就朝著北戎俘虜的那一圈砸去。
一塊又一塊,也不用瞄準,一大團北戎在那,扔就是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全是呼喊親人名字的人,了瘋的往前衝。
場面一度混亂。
有親人死不見屍的,抱著渺小的希望不住在救回來的人群中翻找著。
更多親眼目睹親人命喪北戎刀下的百姓,扔完了雪球,扔石頭。
閆玉和羅三功成身退。
兩人迅分開,並悄悄藏身在人群中。
羅三還被羅二接應著加了件厚棉衣。
大狗子小狗子兩個拽著他們娘往邊上退。
這時候也沒人注意剛剛這位悽慘的母親身邊為啥突然多出倆小子來。
崔娘子心裡有數著呢。
她二兄弟請她來幹啥的?咋能嚎一嗓子就走?
一路嚷嚷個不停。
什麼打死那幫沒人性的畜牲!還我二大爺命來,偏她還會掐著嗓子,聲聲都不相似,人又多,不盯著看,根本現不了這些喊聲都是出自一人之口。
虎踞民團裡所謂機靈的,多是小安村人。
別人不熟悉崔娘子的聲,他們都能聽出來些,這一聲二大爺可是給大家開了竅。
還我三舅姥爺命來!
四叔公你死得好慘!
五爺爺,孫子給您報仇!
……
閆玉正聽著這些人沒點創意剛想喊聲別的,不想有聲喊大娘的亂入了。
後頭喊嬸子的,喊媳婦的,喊大姨姐的,竟然還有喊小姨子的……
閆玉也鬧不清楚是誰喊的,就是覺得這麼不著調,肯定不是真正失去親人的人喊的。
她還真沒猜錯。
大姨姐和小姨子都出自薛總旗的手下。
所謂的得力之人。
“你連媳婦都沒,你喊什麼大姨姐?!”
“我沒有,你就有了?你喊那小姨子在哪呢?”
“俺這是幫我未來媳婦喊。”
“巧了,兄弟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