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村長:“我得囑咐你們幾句,可別瞎跑,就跟著小二走,不管是誰現了啥,別想著自己拽家去,一起出去的,大夥一起分。”
胡二都迫不及待了,高聲道:“羅叔你就放心吧,咱們也不是頭一回……集體行動,嘿嘿,小二,胡二叔沒記錯吧?”
“胡二叔說的一點不差。”閆玉笑道。
“得嘞,咱都知道該咋辦,小二,咱傢伙事也帶上吧?”胡二又問道。
閆玉心裡早有打算:“竹弩不帶,咱們全帶長弓,家裡有刀棍的也拿上,以防萬一。”
……
進山沒一會,小安村人就迎來了開門紅。
凍死的野雞凍得硬邦邦躺在雪裡。
別說,要不是仔細瞧,還真容易錯過去。
確實沒有活著時候亂飛亂竄的顯眼。
苟住打頭,拉著好幾個爬犁。
閆玉站在前頭第一個爬犁上,身後都是空的,預備拉野物用。
這次出來,小安村來的全是壯年男丁,身板結實、抗凍。
“哈哈!又一隻!還真是來揀貨的!”
又有人找到了凍死的野雞。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找到的野物越來越多。
那股子興奮勁過去,大傢伙從高興,慢慢沉寂下來。
“小二,你說是山裡頭冷還是草原上冷?”胡二突然問道。
閆玉側頭看過去,沒想到胡二叔能想到這。
“這種天氣下,都差不多。”閆玉保守的回道。
“那你說,山那頭會不會凍死牛羊……凍死人?”胡二又低聲問道。
“他們和咱們生活習慣不一樣,咱們這邊貓冬要準備充足的食物和炭火,他們也會燒火取暖,也會存糧,可應該沒咱們準備的多。”閆玉說道。
胡二嘿嘿一笑:“我覺得他們更難熬,咱們睡的火炕,他們睡的是帳篷,那咋能一樣,我就琢磨,瞎琢磨哈,這山裡帶毛的畜生都受不住,他們就能受住啦?”
閆玉:受不住!必然是受不住的。
她已經讓蒼鷹飛過去巡視了。
想要知道北戎過的啥樣還不簡單,來來,讓蒼鷹飛一圈回來投個影。
“胡二叔,咱該回去了,今天就走到這吧,不能再往裡了,日頭快下去了。”
閆玉當機立斷,打算帶人出山。
胡二還想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
連續幾日,老天爺賞臉,沒有賜下雪花花來。
小安村人進山的路走得越來越熟。
秋天的時候本就常來,也就是冬日裡樹木凋零,一打眼白花花一片容易轉向才分不清自己在哪,走了幾日,也走出些門道,又在各處做好了記號,就更易分辨了。
他們腳下也換了樣。
綁著比腳寬大些的木板。
走著有些費力,還得高抬些腿。
可綁了木板之後就不容易踩進雪裡,腳丫子上凍的滋味,誰嘗過誰知道,實在太難受了。
“小二,明日你別來了,瞧著這天,好像又要下雪,你那份,戚五叔給你揀出來。”戚五心疼了,進山的都是村裡的壯勞力,就小二一個孩子,雖說站在爬犁上,一路被狗拉著,可這山裡的冷勁,就夠人遭罪的。
“戚五叔,咱偷偷的說哈。”閆玉見其他叔伯離得都遠,朝她戚五叔伸手。
戚五下意識背過身去,矮下身,讓她爬上背。
“戚五叔,山裡的野物凍死這麼多,那開春以後還能剩下多少?”
閆玉知道,她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不然這一日日的,氣氛也不會越來越低沉,明明他們每天都收穫好多野物,卻不見村裡人笑得像頭一天進山那般開心。
也就只有戚家叔伯,心思淺,沒往那麼遠想。
“少就少唄,等天氣暖和,就又多了。”戚五說道。
這就是他淳樸的想法。
“戚五叔,咱這山還連著北戎那頭呢,他們要是凍死了牛羊,凍死了人,開春以後下不夠小牛小羊,你說他們吃啥?是不是得餓肚子?”閆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