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哥,我爹買糧的事,你知道?”她試探著問道。
“你爹行事也沒有揹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英王世子笑道。
直覺告訴她這個話題不好深入下去,往下挖必然又是一顆雷。
她忙解釋道:“我爹是幫師公做事,為虎踞官衙買糧,我不一樣,咱們村子得了鄭大哥您給的賞銀,就想著用這些銀子賺個跑腿錢。”
英王世子若有所思:“所以,你們不光買賣糧食,還有藥?”
閆玉點頭,這沒啥不敢承認的。
銀子是他們自己的銀子,來的正當,他們也不是奸商,沒有抬高市價,賺個差價而已,就像她說的,跑腿錢。
“這個時節山裡的藥材已經不好找了,谷豐那邊還是有多少要多少,用度大,咱們手裡有銀子,就來回跑跑道唄。
不過這一次,我不光是為了村子打聽,也是幫我爹和師公問的價。”
她緊繃著小臉,認真說道:“關州的冬天太長了,師公大伯他們怎麼算湊來的銀子都不夠虎踞的人熬過這個冬天……只好讓錢再多變出一些錢來。”
閆玉知道,世子能聽懂她的意思。
英王世子瞬間明白田大人等人的意圖。
心想:谷豐確實要比虎踞富裕些。
藥材從虎踞手中過一遍手賣給谷豐,每次騰挪賺上少許,若換成糧,也夠熬上幾鍋清粥……
田大人等也是一番苦心。
王府拮据,父王給了田大人五百兩銀子,可和虎踞一地被搶了收成的百姓相比,這些銀子杯水車薪。
所以他才私底下又送了四百兩。
一是不好過父王所給之數,這二嘛,母妃留給他的財物不多。
皇爺雖年年都有賞賜送來關州,可這些是要入府庫的,他若動用,委實不便。
世子妃知曉後倒是想貼補一二,可他怎能用妻子的陪嫁。
這和沿途一路大張旗鼓廣收禮金又不相同。
此舉雖有些出格,卻是皇爺默許的。
甚至世子妃的人選也是皇爺斟酌,定下大族出身家資頗豐的韋氏。
只不過,他與父王早有默契,王府再難,也不會動韋氏的嫁妝。
有人將手伸到世子妃的婚船上,不光碰了沿途的禮金,還將韋氏姻親故舊所贈賀儀一併過手,實是觸了他們父子二人的逆鱗。
英王府雖窮,卻有一身錚錚鐵骨,寧折不彎。
可就是有人,目光短淺,私慾無度,滿心的算計,實是讓人無法再忍!
每年糧稅入庫時多出來的那些糧食……
還有這一次在世子妃婚船上動手腳……
他們父子的一再容忍,被當做了軟弱,當做了可欺!
若不是因為幼弟……
是啊,勉兒何其無辜!
英王世子在心中深深嘆息。
不知父王會如何抉擇。
“龜緣緊挨著關州,谷豐疫病,北戎殺入虎踞,訊息一旦傳入此地,糧食、藥材的價格便會受到波及,也唯有遠去,才能保證這買賣做的長久。”
英王世子不吝教她。
他早就知曉小二並非一般孩童,閆家在小安村話語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