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賓主盡歡間,程海試了試生三文魚片沾芥末,然後放進嘴裡,一口吞進口裡,嗆得他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這芥末太沖了,吃不了這個。”程海放下筷子,接連喝了幾杯水。
程媽則只吃了些蒸飯和壽司。
徐來笑著遞過一張紙巾給程海:“芥末只需沾一點點,你以為它是醬油啊?”
說完,他自顧自的夾起一塊薄薄的三文魚片,又沾了些許芥末,這才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才嚥下去:“巖井君,這生魚片其實在中國的唐朝就盛行這種吃法了,當時的稱謂叫生魚膾。”
巖井英一聽他這樣一說,也不置可否,只是舉起酒杯:“來,這清酒可是我母親親手釀的,大家都嚐嚐......”
這時麻田一郎走了進來,同巖井英一耳語了幾句,巖井英一臉色微變,站起來朝徐來幾人深鞠了一躬:“抱歉,失陪下。”
巖井英一走到院子中間停下:“電線少了?你們怎麼做事的?”他抬手看了看手錶:“沒多少時間了,廚房和客廳的監聽就暫時別安裝,早點撤退。”
原來,巖井英一趁著請徐來到自己家中做客的時間,派麻田一郎去徐公館鋪好線路,偵聽室就設在徐公館的隔壁小洋房。
這就是徐來早就察覺有人用望遠鏡監視他的那棟小洋房。
但徐來萬萬沒想到的是巖井英一會在他家裡,徐公館鋪設線路搞偵聽。這日本人幹活精細是他們的特長。
徐來見巖井英一同麻田一郎講完話,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巖井君,今日還有一樁事想請老同學幫忙。”徐來百轉千回的在腦海裡想了許久,還是說出了口。
“徐桑,請講,只要我能辦得到的。”巖井英一名義上還是一名日本商人。
“你能幫我在匯山碼頭租一條貨船嗎?我想運點貨去杭州。”
“杭州?那沒多遠,這個包在我身上,只是價錢你們自己去談。”巖井英一知道這日本人把控的碼頭,只有日本人去租貨船才行的。
“要不是答應了杭州的老闆,收他手裡一批緊俏的絲綢,我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的。”徐來輕啜了一口惠子夫人剛泡的茶。
絲綢?巖井英一眼睛一閃:“徐桑,你能弄到絲綢,怎麼不同我講?”
“巖井君,你對中國的絲綢也感興趣?”徐來哪能不知道日本人最喜歡中國產的絲綢:“放心,如果老同學想要,隨時可以給你組織貨源。”
徐來本就沒打算這船絲綢能賺大錢,他圖的是這條運絲綢的貨船而已。
“徐桑,你來我商貿行幫忙也有些時日了,不是我說你,你真是一點也不上心。”巖井英一假意責怪道。
“那老同學,我自罰三杯。”徐來自斟自飲的連喝了三杯清酒。
“徐桑,你的,太狡猾了。”巖井英一把手中的杯子一放,似乎有些不高興。
程海見狀,想替徐來解釋,不料巖井英一本來板著的臉突然又哈哈一笑,指著徐來:
“徐桑,你就是想趁機多喝幾杯。”
“巖井君,這老人家自己釀的酒有個心意在裡頭,喝起來的滋味自然不一樣。”徐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巖井英一:“想必老同學喝著這清酒,一定想起了遠在日本愛知郡村中村的母親吧?”
這話一出,似乎擊中了巖井英一的心事,他眼睛的閃著淚光:“徐桑真是我的知己。”
一旁的程媽和程海也停下筷子看著巖井英一,知道他是想自己的母親了。
“巖井先生若思念母親,多多回家看看便是......”程媽這話一出口,自覺不妥,有幾分尷尬的又想解釋.....
“程媽,借您吉言,來,為我能早日回日本看我母親乾一杯。”巖井英一似乎聽了程媽的話心情又好了些許。
正在這時,他的夫人惠子也正端上來一些飯後糕點和水果。
見他們舉杯喝酒,她也淺淺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