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我們中國四萬萬同胞的抗日統一戰線!”徐來說這話時,臉上泛著不一樣的光彩,也許是燈光的緣故,又或許是酒精的作用,總之此時此刻的他,卸下了所有防備,只是想和自己並肩抗日的兄弟姐妹們安靜渡過一個美好的除夕之夜......
“好!我們得為來哥準備的這“救國十錦菜”幹上一杯!”蠍子朱均一時激動,竟舉起酒杯站到了椅子上......
其實這“救國十錦菜”是上海淪陷後,流落在滬的難民自創的過春節的一組菜式,徐來只是用以借鑑一下而已。
這也是當時我們中國所有愛國人士的心聲:號召各階層的中國人都要團結一致對外,統一戰線,不要忘記日本侵略者加諸給我們四萬萬同胞上身上的深重災難,一定要抗日到底!
這頓年夜飯,大家都吃得很盡興。
趙子悅在為眾人泡上一壺茶後,就去了廚房。
一進廚房她就看到徐來又繫上那條白婷為他準備的粉紅色碎花圍裙,正在洗碗。
她不由得輕笑出聲:“還是我來洗吧。”
說著便上前解開他身上的圍裙,然後圍在自己身上。
“不生氣了?”徐來轉過頭看著她。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趙子悅將他推出了廚房......
“來哥,這大過年的,你倆老躲在廚房算是什麼回事?”蠍子朱均笑道。
“那我把子悅叫出來,你去洗碗?”徐來從茶几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掃視了他一下。
“那還是算了。
“過完年,有人就有得忙的囉。”白婷拂了拂身上沾了的些許灰塵白色外套。
“忙?”一旁的胡彪卻不屑道:我們這幾顆閒棋冷子,恐怕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坐冷板凳不好嗎?”白婷剝了一顆奶糖放進嘴裡:“這糖真甜。”
說著她又抓了幾顆去了廚房......
“子悅姐,吃顆糖。”白婷將剝開的奶糖送進趙子悅的嘴裡:“今天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為什麼?”
白婷撲閃著她那雙大眼睛盯著自己,趙子悅將沾著水漬的手朝她臉上彈了彈,那冰冷的水珠落在白婷臉上,使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小丫頭,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哼!你這樣子像是受了情傷,說說看,是誰惹到了你,是不是來哥?”白婷小心觀察著她的反應。
“是誰都不可能是他!”趙子悅拿下毛巾擦乾手,又掛在牆上的勾子上。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個送你木梳的世交公子,叫,叫什麼錦元的?”
“你別提他,現在他已經和一個日本女人結婚了。”趙子悅輕輕搖頭:“也許這是他的宿命吧。”
原來這葉錦元的父親在日本留學時愛上了一個日本女人,所以不顧家族的反對,娶了那個日本女人,並帶回了中國。
而葉錦元就是中日混血兒。
這也難怪趙子悅有此一說。
“呸呸呸!這大過年的,我們不提他!”白婷見戳中了趙子悅的心事,連“呸”幾聲後,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而此時的趙子悅被白婷勾起這木梳的事,整個人就像魔怔了一般,衝出廚房,進了自己的臥室,開啟抽屜,找出那把破舊不堪的桃木梳子,又去了廚房,將它直接扔進了灶火裡......
看著那把燃燒著的桃木梳子,趙子悅又想伸手去拿回來,卻被一雙手緊緊鉗制住了:“手會燙傷的。”
“我......”
徐來見她沒有再掙扎,拿起一旁的鐵鉗將還未燃燒殆盡的木梳,從灶火上夾了出來:“捨不得,就留著當一個念想。”
看著徐來將夾出來的木梳往水池裡一放,“嗞”的一下,一股燒焦的煙味直鑽入趙子悅的鼻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