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沈菀夠了解二太太,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沒多久,沈菀就收到了二太太和三太太乾架的訊息。
丫鬟稟告的時候,沈菀正在池畔邊的涼亭裡喂錦鯉,一把魚食拋灑水裡,引得數條錦鯉爭搶。
涼亭外,小丫鬟冬兒拎著裙襬跑過來,撐著膝蓋氣喘吁吁道,“王妃,二太太和三太太打起來了……”
這訊息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沈菀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銀霜睜圓眼睛道,“怎麼會打起來呢,是因為紅葵?”
冬兒點頭如小雞啄米,“二太太查到昨兒往紅葵飯菜裡下墮胎藥的是三太太院子裡的丫鬟,認定是三太太指使丫鬟乾的,帶人去三房要活活杖斃那丫鬟,三太太攔著不讓,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聽說二太太把三太太的臉都撓花了。”
沈菀,“……”
雖然這回是三太太自找的。
但二太太帶人去三房,在三太太的地盤上把三太太的臉撓花,三太太也太沒用了些,虧得她還指著三太太能掣肘二太太,沈菀都覺得自己太天真。
銀霜想了下那場面,可惜沒能親眼見到,她清秀的臉上閃著八卦的光芒,“然後呢?”
冬兒咧嘴笑道,“老夫人知道後,勃然大怒,罰二太太、三太太跪佛堂反省,還差點罰四老爺去跪祠堂。”
怎麼還和四叔有關係?
沈菀問道,“為何罰四叔?”
冬兒道,“二太太三太太打架的事,驚動了侯爺,四老爺也去了,四老爺提了一句‘分家’,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說只要她活在世上一天,就不許侯府分家,讓滿京都看侯府的笑話,還要罰四老爺去祠堂祖宗面前反省,不過侯爺沒讓,侯爺還撂下話,要二房三房還鬧出動手的事,他決不輕饒。”
三房禍害二房子嗣,二太太和三太太動手,妯娌不合,確實是提分家的好時機,但老夫人還活著,這個家不好分。
父親雖然敬重老夫人,但老夫人畢竟不是他生母,二老爺三老爺才是老夫人親生,沒道理有親生兒子還跟著繼子的道理,讓老夫人跟著二老爺離開侯府,只怕拿刀架在老夫人脖子上,她也不會同意。
再不好分,沈菀也要他們滾出平陽侯府,還長房一片安寧。
不過四叔提分家,應該是已經把隔壁的宅子買下來了,以後分家了,四房緊挨著侯府,四叔和父親的關係會更親,將來大嫂過門,要碰到邊關起戰事,父親和大哥都不在府裡時,有什麼事,四嬸也能幫襯一二。
沈菀心情很好的繼續餵魚,又在花園逛了半圈,然後回墨玉軒。
剛走到院門口,身後小跑過來個丫鬟,上前道,“王妃,晉王妃來了。”
沈鶯怎麼又來了?!
沈菀一臉的不耐煩,偏她和沈鶯是堂姐妹,還是皇家妯娌,不理會都不行。
沈菀沒打算去迎沈鶯,準備打發銀霜去,然而她還沒開口,就聽到沈鶯喚她,“大姐姐……”
語氣親暱的沈菀胳膊上都起雞皮疙瘩,前些天她做菜吃壞肚子,沈鶯還特地打著探望的幌子上門幸災樂禍,最後因為皇上賜她御廚,帶著一肚子羨慕嫉妒恨走了,竟還有臉來找她。
沈鶯走過來,沈菀道,“二妹妹吃壞肚子,我都沒親自去探望,看來已經全好了。”
啪。
沈鶯笑臉盈盈的走過來,沈菀的話就像是一巴掌呼在她臉上。
當時臉上的笑容就維持不住了。
沈鶯臉綠了幾分,很快又恢復如初,當作沒聽見沈菀的話道,“今兒是祖母讓我來的。”
沈鶯來就不會有好事,老夫人讓她來的就更不會了。
進了正堂,沈菀才問道,“祖母讓你來找我何事?”
沈鶯道,“今兒我娘和三嬸打起來,祖母已經夠生氣了,四叔還火上澆油提分家,差點沒把祖母氣病,大伯父還護著四叔……”
“祖母知道大伯父這些天有些不高興,我娘不該摔了祖父生前給大哥的家傳玉佩,但大哥也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就離家出走,祖母讓我來問問你,你知不知道大哥去哪兒了,她派人去把大哥找回來。”
沈鶯說的時候,丫鬟把茶端上來。
沈菀端起茶盞,氤氳茶氣掩蓋住她嘴角的冷笑。
話說的好聽,到底是派人去把她大哥找回來,還是派人去讓她大哥永遠都回不來。
不知道他們的野心和心狠手辣的程度,還真要著他們的道。
既然這麼關心她大哥,想去找她大哥,她沒有理由攔著不讓,沈菀道,“二哥的死給大哥打擊不小,不想自己待在侯府,叫二叔二嬸看到他就想到二哥死的悽慘,便離京散心去了。”
聽沈菀提到沈瀝死的悽慘,沈鶯雲袖下的手狠狠攥緊了下,眼角紅了幾分,她道,“大姐姐可知道大哥去哪兒散心了?”
沈菀道,“大哥走之前倒是和我提了一句,說是想去漠北,看看大漠的風光。”
沈鶯眼底閃過一抹寒意,害死了她二哥,還有閒情雅緻去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