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怎麼看謝景衍都是喝醉了,她問道,“他酒量有多好?”
陳風回道,“爺上次喝了十壇酒,一點沒醉。”
這個上次,就是爺誤會王妃拿他做幌子騙平陽侯和平陽侯世子,好嫁給晉王那天晚上。
那回不僅沒喝醉,而且還越喝越清醒。
才不過兩個月,爺的酒量不至於直線下降到這種程度,要說酒,那天晚上喝的是御賜的酒,酒烈,更容易喝醉。
太醫也覺得一個酒量很好的人,突然酒量變差有些奇怪,但他能肯定的是,沒有中毒。
太醫詢問了謝景衍最近一兩個月的飲食情況,最後猜測道,“王爺酒量變差可能與王爺治腿疾,所服用的藥有關。”
陳風問道,“爺的酒量還能恢復嗎?”
太醫道,“若真是服藥引起的,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沈菀只要謝景衍身體無礙就行了,至於酒量變差,喝太多酒與身體無益,不喝也罷。
周管事送太醫出府,銀霜端水來,沈菀擰了巾帕給謝景衍擦拭臉、脖子還有手,然後幫他把錦袍脫下來,只是扯他腰帶的時候,手被他抓住了,抓的緊緊的,沈菀用力才掰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謝景衍身上的錦袍脫下來,銀霜看著撕壞的地方道,“可惜了,王妃做了好些天才做好的錦袍,就這麼被撕壞了……”
沈菀也肉疼啊,為了這件錦袍,她十根手指頭都繡麻了,她道,“丟掉吧。”
銀霜道,“真的要丟掉嗎,要不要問問王爺的意思?”
沈菀道,“都壞了,還能穿嗎?”
……好像也是。
做丫鬟的衣服壞了,裡面的沒人瞧見打個補丁還行,外面的那是肯定不能穿了,丟自己的面子是小,丟主子的面子可就事大了。
王爺何等的身份,怎麼能穿打補丁的衣服呢,想也不可能啊,不過這錦袍還能拆了做別的啊,直接扔了多可惜。
銀霜抱著錦袍要走,只是轉身的時候,謝景衍突然開口了,“不許扔,我明天還要穿。”
沈菀,“……”
銀霜,“……”
都破成那樣了,還怎麼穿?
銀霜笑道,“王妃做的衣服,王爺捨不得扔呢。”
銀霜把錦袍送回沈菀手裡,看著銀霜那偷笑的模樣,沈菀都想叫人進來把銀霜拖下去賞她二十大板,出息了,連她這個主子都敢打趣了。
但謝景衍說不許扔,沈菀還真不敢扔,怕謝景衍醉酒醒來找她算賬,再者她也捨不得扔,但謝景衍說的話,她也不敢不放在心上,敢穿著破的錦袍喝了一頓喜酒,這廝沒準兒明天真敢穿出門去。
謝景衍敢,她還不敢呢。
她對著錦袍看了半天,然後吩咐銀霜道,“把繡簍子拿過來。”
銀霜取來繡簍子,沈菀用繡繃子把破損的地方固定住,挑了絲線,然後劈絲,將損壞的地方繡上圖案。
謝景衍醉的不省人事,沈菀就坐在床邊繡針線,銀霜驚豔道,“王妃真聰明,這樣一繡,就看不出來損毀的痕跡了。”
只是一隻袖子的胳膊處繡了圖案,會叫人奇怪,沈菀只能把另外一隻沒問題的衣袖也繡上。
這一繡,就到了天擦黑。
謝景衍這一醉,醉的很徹底,到了吃晚飯的時辰也不見醒,沈菀猶豫要不要叫醒他,謝景衍撐著床坐了起來,道,“給我倒杯茶。”
沈菀趕緊端了茶過來,可喂到謝景衍嘴邊,他不肯喝,而是睜著一雙麋鹿般的眸子望著沈菀,“你餵我喝。”
這不就是在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