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佩一臉沉默地從會議室裡出來, 不禁開始回想當天的情形。
那天她走出機場,一直沒瞧見謝屹的身影,以為他沒過去。
難不成, 其實他是去了機場的?
那為什麼沒讓她知道?
悶不吭聲去了,又悶不吭聲不讓她知道?那去機場有什麼用啊!
於佩不解。
她覺得今天回去得好好審問一下謝屹。
正思索著,肩膀上傳來輕輕一拍。
她回頭, 李勤年那張笑出褶皺的雙眼溫和看向她, “於佩啊, 你昨天沒在家裡留宿,你羽歡姐唸叨了一個晚上,讓我無論如何再請你們夫妻過來一趟,她說你答應了她的, 你可不能反悔, 你看你這兩天有時間沒, 把物件一併帶過來吧。”
對面李勤年熱情的邀請, 於佩出聲拒絕:“我昨天才去打擾過,怎麼好意思再去打擾。”
李勤年最怕聽到這樣的答案。
他馬不停蹄又邀請於佩帶物件去他家裡, 實際上也是害怕剛才的分歧讓於佩心裡產生意見。
於佩和這位錢強先生有私人糾葛,他為了律師所的業務考慮, 這次沒站在於佩的立場,心裡怕於佩會產生隔閡。
聽到於佩的拒絕, 李勤年佯怒, “於律師啊,你這樣說的話, 那我就太傷心了, 是不是剛才的事情你往心裡去了?”
於佩一愣, 否認:“李老闆, 你就別多想了,我一向對事不對人。”
又不是李勤年騙了她的錢,她對李勤年產生意見做什麼。
況且這件事說來說去也是立場不同,她不看好接這個案件,是從她的角度做出判斷。李勤年作為律師所的老闆,也會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接不接她於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她更不會因為這件事對李勤年產生別的想法。
沒想到李勤年倒是心細,還能想到這一層。
見他不太相信,於佩誠懇道:“我真沒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既然沒生氣,那你這兩天找個空間時間,把物件帶到我家裡來,聽說昨天你物件都已經到樓下,你都不帶他上來看看,這像話嘛!”李勤年故意擺出一副長著的姿態。
於佩盯著他,知道這下不答應,李勤年恐怕又要疑心她起意見。
“行行行,我看看,找個空閒時間過去。”
見於佩終於應承,李勤年臉上笑呵呵,補充:“別忘了帶上物件!”
“OK!”於佩拗不過他,比了個手勢,回工位去。
當天下班,於佩積極回家。
進門便問:“媽,謝屹在家嗎?”
魏春蘭在廚房裡擇菜,聞言,捏著十字花科菜葉子從廚房裡探出腦袋,“沒呢,他出去辦事了,說是今天不回來,明天上午回來。”
“是麼?”於佩皺眉,走去廚房,幫著魏春蘭放水,嘴裡喃喃:“我還有點事情想問他呢。”
魏春蘭一聽,好奇地將耳朵湊過去,“什麼事情呀?你問問我,說不定我能知道。”
這話不無道理。
於佩靠在案臺邊,與魏春蘭肩並肩站著,一邊擇菜一邊狀似隨意地問:“媽,我回國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不?”
魏春蘭想也不想地說:“當然記得,我那天別提多高興了,我還記得我做了好幾樣菜,一盤啤酒鴨,一盤水晶蛋餃,一盤藕蒸排骨,一盤鹽焗大蝦……”
於佩打斷報菜名的魏春蘭,“媽,我想問你,當天你讓謝屹去機場了嗎?”
“去了啊,我讓他去了,他一大早就出了門。”
魏春蘭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覺得好笑,“他那天起得特別早,聽說你是上午到,我催著他早點過去等,他也答應了呀。”
“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是他一個人先回來,我以為他沒去接你,還把他臭罵一頓。”
這件事魏春蘭一直沒想明白。
照道理,謝屹要是不樂意做的的事情,他壓根就不會答應。
可那次答應了又沒把人接回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聽到魏春蘭的說辭,於佩已經大致瞭解整個事情。
看來那天謝屹的確去過機場,只是不知道最後沒有露面。
該不會是沒認出她吧?
不可能啊,沒認出她,怎麼會去從錢強手中要回20塊錢?
想到那20塊錢,於佩將雙手在魏春蘭身上繫著的圍裙上使勁擦了兩下,轉身走去婚房。
她記得那20塊錢一直放在抽屜裡面。
徑直走進房間,停在梳妝櫃的抽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