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拙站在他了跟前。
手機還在震動。
這次,傅延拙拿過他的手機,自己點了結束通話。
看著章遙又側頭無視自己,保持倔強的表情,他押著小崽子的後脖頸就近走到了附近一家茶餐廳,服務生問他們幾位,傅延拙說兩個人,要個包廂。
章遙被他扣著後腦勺想要掙扎,可傅延拙忽然很兇,他回頭的時候看到傅延拙似乎立刻就要發怒,現在只不過是顧及著在外面還有人在。
明明是他說不可能,說誰都可以,他被堵死了所有的路插翅難飛了,怎麼傅延拙還要對自己擺臉色?
“傅延拙你幹嘛?”
傅老闆本來還想怎麼跟小崽子講道理,可小崽子沒能按他那一套歪理走通就又變成了油鹽不進的一顆石頭,看見自己就躲,打電話還敢結束通話?
包廂到了,服務生看著他們的樣子也沒敢多問,甚至還貼心的為他們帶上了門,說點單可以用包廂裡的平板。
傅延拙按著章遙往進去走,章遙推搡著傅延拙:“你鬆開我!”
“鬧什麼?”他三兩下按住章遙將他按在了桌前坐下,章遙推著他:“你放開!”
傅延拙深吸幾口氣,勉強不那麼兇。他問章遙:“你到底想幹嘛?”
章遙硬邦邦說:“我不想幹嘛。”
不想幹嘛是這副樣子?
以前鬧彆扭無非也就是為一些小事情,小孩子家家胡鬧,教訓幾句也好,順著他縱容也好,誰退一步都好,反正無關痛癢。
但這次不一樣,這小崽子走了邪路。
“這次打算跟我鬧到什麼時候?”傅延拙撐著腰深呼吸勉強維持理智,覺得小崽子這次無理取鬧到了極點:“又要離家出走嗎?”
章遙別過臉,沒幾句又紅了眼眶,脆弱地像個小孩子。
“反正你不要我。”
還要他怎麼要?還能怎麼要?
他答應了章遙不談物件就沒談過,說了他們是家裡人他們就是家裡人,他還能怎麼要?
“怎麼才算要你?非要我跟你有一個合同嗎?”
傅延拙太大聲了,章遙被他吼的愣了一下,看到傅延拙少見的失態,他更委屈。
“我……”
傅延拙氣的口不擇言問:“那我立個遺囑,認你當乾兒子?等我死了財產都給你?”
章遙立刻起身想要出門:“我不要你的錢!你讓開……”
他被傅延拙堵在門口,委屈又憤怒,可傅延拙也上火了,章遙悶頭往外走的樣子簡直火上澆油。
“不要我的錢那要一紙合同有什麼用?那種東西有了就是保障嗎?還說那種話?”
章遙覺得很難說清楚,傅延拙根本不明白,他只是……
只是太想有一個家人了。
一個不會消失,不會離開,不會不要自己的人。他是個功利主義者,傅延拙沒說透,可他就是這個意思。
章遙低頭,慢慢開口:“你說得對。”
傅延拙愣了一下,被他低落的語氣澆了一頭霧水,章遙接著說:“有了也沒什麼用。”
他是這種意思嗎?
傅老闆頭疼地看著章遙。
“但是我們連表面上的關係也沒有,反正以後你還能找別人,反正誰都可以。”
“你幹嘛去?”
小崽子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聽到這話聲音更小。
“跟你有什麼關係?”
第17章 扣工資吧
費心費力,到頭一句:跟你有什麼關係?
太傷人了。
門剛開了一道縫,被猛地拍上,巨大的聲音驚醒了兩個人,動手的傅延拙頓了頓,章遙後退了一點,傅延拙氣的沒理智了:“非要我跟你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談戀愛才能有關係嗎?”
章遙被他的氣勢嚇住,又不佔理,沒說出來話,傅延拙看他悶著不說話的樣子:“帶著你出去,知道的說我們在談物件,不知道的以為我哪裡冒出來一個兒子?章遙,我再大你點兒,努努力都能生一個你出來了!”
章遙心裡發酸——可他又沒有生出來。
半晌,傅延拙稍微冷靜了一些,章遙捏著揹包的手背鼓起來幾根淺青色青筋。
他低聲總結:“反正說到最後,還是一個意思。”“我知道了。”章遙頭垂地更低,輕輕重複:“你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了。”
失落地像是被掃地出門。
可是誰要將他掃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