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上班兒還沒怎麼掙錢呢就欠了一屁股網貸,陳建和高龍感覺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抽抽抽!必須抽!要不然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他倆沒想明白,每一次抽獎,其實都是一次新的開始,老天爺不會因為你已經抽過很多次了就提高你的中獎率。、
兩人把能借的親朋好友都借遍了,沒人再肯借給他們錢了,能貸的網貸也都貸了,貸不到錢了。
於是兩人便打上了工地上線纜的注意,夥同另一名同事開始了剝銅線賣錢的勾當。
之前出去抽菸的那個年輕人叫楊曉亮,他跟陳建和高龍是同鄉,比他倆大三歲,是公司的一名老員工了。
楊曉亮也想過抽一個景區的工作指標然後辭職進景區上班兒。
不過,他跟陳建和高龍的做法不同,他只是花了幾百塊錢參與了一下,沒有抽中便斷了這個念想。
陳建和高龍剝銅線賣錢的事兒,楊曉亮不用參與,他只需要替兩人保密不檢舉兩人他就可以拿到2成的錢。
一晚上陳建和高龍差不多能剝100來斤的銅芯,差不多能賣3000多塊錢,比兩人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少了。
3000塊錢分給楊曉亮600塊,陳建和高龍還剩下2400塊錢,可以抽差不多40次。
“建哥……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高龍一邊麻木機械地用尖嘴鉗子剝著銅線,一邊垂頭喪氣地說道:
“我感覺這個工作指標沒那麼好中,咱們都抽了幾百次了,最好的一次也不過才抽到一個1000塊錢的獎勵而已。”
陳建抬眼看著高龍,嘶啞著嗓音說道:“放棄?你小子說什麼胡話呢?
我現在欠了18個,你欠了16個,現在放棄這些錢不都白花了嗎?
現在要是放棄,咱倆拿什麼還這個錢?憑我們這破工作,幹十年也還不清咱們欠的錢!
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走了,只能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可是……”高龍喉結動了動,嚥了一口唾沫,他很想說,抽中工作指標的機率太小了,但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
高龍和陳建的家庭都不富裕,兩人的父母都是工地上幹活兒的農民工,一年累死累活也就賺個六七萬塊錢,沒還有社保和養老。
十幾萬的網貸,差不多要把父母辛辛苦苦幾年攢下來的血汗錢全搭進來。
陳建一邊熟練地剝著銅線的外皮,一邊嘶啞著聲音說道:
“說不定明天咱們就中了呢!我聽水生超市那老闆說了,現在景區一個指標能賣16萬,只要能抽到一個就能回本上岸了。”
“希望老天爺保佑咱哥倆一次吧,要不然咱們這輩子真完了……”高龍長長舒口氣,稍微掙扎了一下,繼續開始剝銅線。
彭!
高龍一句話剛說完,集裝箱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勐地推開,四名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衝進集裝箱內。
“都別動!蹲這兒別動!”
“我們是北齊鄉派出所的!你倆給我老實點兒!”
陳建和高龍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就被衝進集裝箱的幾名民警給按倒在地上,手腕上也多了一副銀手鐲。
“卡察!卡察!卡察!”
其中一名拿著相機的民警迅速按動快門,把現場進行拍照,拍完嫌疑人後開始拍地上已經剝完的銅芯。
另一名拿著執法記錄儀的民警也將現場的情況如實記錄。
艾靜是最後一個進門的,進門後看了一眼被按倒在地上的陳建和高龍,又看了一眼兩人剝的一堆銅芯,眼神滿是惋惜的神色。
兩人看上去還那麼年輕,就走上了這麼一條歪門邪道,實在可惜。
“小李,拍完現場後找檯秤稱一下地上的銅芯有多少,然後再將物證封存。”
“小王,小陳,小田那麼仨先帶他倆回所裡吧。”
“好的艾隊!”幾名民警答應一句,開始按艾靜的吩咐行事。
……
“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羅竸寧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先是遇到兩個入室盜竊的竊賊,然後又在黑龍的帶領下發現了兩個監守自盜的電工。
“景區的防衛工作真該加強一下了!不能再像這樣鬆散了。”
羅竸寧把手裡的菸灰缸放到窗臺上,開啟辦公室的窗戶後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支菸,今晚的兩起盜竊事件給他敲響了警鐘。
雖然沒有什麼重大的損失,但這兩件事的性質十分惡劣,以後決不能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這兩件事也嚴重影響了羅竸寧抽獎的心情。
本來他打算回辦公室後開開心心抽獎呢,這會兒是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