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轉角陰影處，田倩靠牆微微喘氣，準備勻了氣後原路退出。偷盜本不是她的專業，如今偷竊還未到手，小心臟已經撲通撲通跳得如同擂鼓。
偷不到，平平安安退出就是最好的結局，田倩可不想孤身陷在官兵們的圍剿中。上次面對三萬五千兵馬，是在閃瞎了那些官兵們的眼睛之後才出手阻殺，而且有李靜統帶，膽氣自然壯。
此次，可是孤身一人，身上沒有閃光彈，並且一路走來，田倩都沒有捕蛇取毒淬毒米，唯一的防身武器，就是石粒。
假如被能飛能縱的秦兵高手，悄然從後面偷襲過來，那麼田倩就只有束手就擒，縱使能僥倖逃生，也是疲於應付。
這時牆角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姐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姐姐迷路了嗎？”
“噓……”田倩迅蹲下，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噤聲。
剛停下喘息時，田倩知道所處位置旁邊有人，但想到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沒顧慮太多，況且每一個轉角避風處都有破衣乞食者，哪能隨你選擇站地？不曾想，身邊這個小孩兒，不合時宜的說起話來，語音還透著一派純真。
田倩蹲下後小聲說道：“對不起，姐姐吵醒你了，我這就走。”
小女孩扯住田倩褲腿，語氣虛弱道：“姐姐，你身上好香，你肯定是有錢人，姐姐給我點吃的好嗎？我餓得睡不著。”
“姐姐也好餓，正在找吃的，可是找不到，你放手，我要走了。”一抬腿就能輕易擺脫小女孩的糾纏，但田倩沒做，她仍然蹲著，聞到了小女孩和附近乞食者身上散出來的餿臭味。
“姐姐是迷路了嗎？這一帶我熟，我帶你回去。”小女孩撐起身子，卻沒有站起來。
冷風讓她縮了縮小身子，扯了一下稻草編織的‘禾毯’往身上裹，露出了被打折的兩條小腿。
“你家裡人呢？”田倩問道，她察覺到巡夜兵從主街上走過，此時跑路並不明智，迅與小女孩並排擠坐在一起。
“姐姐，我沒家人了，父母不知在哪裡？你帶我回家好嗎？我給你做丫鬟。”
田倩扭頭仔細打量她，六七歲樣子，又黑又髒，瘦得眼窩深陷，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人丟到亂葬崗去。
田倩還沒答話，旁邊一個男子音惡狠狠傳來：“你敢走嗎？明天把你的雙手都打折。”
這一聲不大不小，但是語氣中透著兇狠戾氣。訓斥聲吵醒旁邊睡夢中的七個人，有男有女，有五個皆是十歲以下小孩。
“你是她什麼人？”田倩問那個說話兇狠的男人，四十有餘，亦是瘦骨嶙峋。他的身旁有兩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想必是他的左臂右膀了。
他們形容枯槁，衣不蔽體，且臭味熏天，田倩真不想與這些人較真，大家都是苦命人，為了生存，何苦無端生出這是非？
“你甭管我是她什麼人，快快離開，你過你的千金小姐日子，莫來多管閒事。”從語氣中聽出，這個男子也不想多事，半夜裡見到一個落單美女，並沒對田倩生出侵犯歹念。
“好，我走，咱清風拂過，各有星月。”
田倩站起，小女孩卻扯住不放：“好姐姐，我的腿被他們打斷了，等會兒就會打斷我的雙手了。”
那男人兇相畢露，想再次喝斥恐嚇，田倩已搶先說道：“小妹妹，姐姐也是苦命人，居無定所，並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