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個地球之大的馬國星球，七分是平原，二分是山丘，一分是火山。這裡的國王跟李靜說過：年老的，瘦弱的，患病的……自行爬上萬米火山口跳進去結束一生。
馬國的河流邊緣，充斥著坨坨馬糞。雖然平原上草茂青翠，卻不敢去行走，河水看著似乎很清澈，卻有無數的蛔蟲在蠕動。
比起鳳凰國來，鳳凰們真是夠愛乾淨，它們都是飛昇萬里，將排洩物撒向外太空，然後掉入穹底黑水河。所以，鳳凰國的溪水能喝，沐浴更不在話下。
李靜哈哈大笑，領著兩人，飛上沒入雲霧中的擎天柱頂。百人合抱的頂端，中空凹陷如同一隻大碗，內裡儲蓄著滿滿的無根雨水。
清澈如鏡，反照著天穹頂上的藍藍顏色。
碗池約有二千餘平方，但馮小青與李妹妹沒有跳進去。因為，一根玉柱的靈氣，已經充盈得兩人通身膨脹。若再跳進去，很有可能會毫無節制地繼續吸收，繼續吸收，預兆著兩人或許就會炸裂。
馮李倆，原本可以飄於柱外，運功吸水沐浴，但乾坤袋中有風力抽水泵。本著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各自丟了一臺抽水泵入槽，出水口垂在擎天柱外緣。一夜之間，瞬間長大的兩個小丫頭，懸空飄浮，立在瀑布般的洩洪口下，露出白齒，攪動香丁，張喉唱起了歌謠：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木門倉琅琅，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歌聲婉轉，清揚，如雁如燕清啼，如絲如竹微吟。讓聞者耳膜安安，讓聽者心房寧寧，整個蒼穹，整個人，放下了焦慮浮躁。
自鳳凰國背面黑色玉石的那一劫難起，馮小青就沒有這麼開心過，亦沒有如此放開過。此刻的她，整個人都是安寧的。
李妹妹談不上開心不開心，只要不拉黑色顆粒就行。她現在只想：去何處弄頭羊來熬大鍋骨湯，以補上次沒吃到羊肉的遺憾。
“你兩個小鬼，跟娘長得一樣高了，可有感覺自己功力有多高？”李靜倒像個澡堂服務生一般，浮在旁邊幫兩人拿著乾坤袋和繡花荷包，雙手臂上還挽著她倆要穿的新衣服。
“娘，沒感覺。”馮小青滿頭洗水泡沫：“以前總有氣流在身上回旋，現在，平平靜靜，如同無風水面。”
同樣閉著眼睛在洗頭的李妹妹大嚷：“娘，你的披風在哪買的？我也要。”
李靜哈哈笑了笑：“孃的披風可不是買的。乾坤袋裡有，不過，衣服太多了，好難翻。”
“娘，等會兒我來找，我也要。”馮小青衝淨頭，挽了個髻。地母給的紅色抹胸裙，現在有些兒緊，疊起來暫時不穿了。
“行，你有耐心，你來找。我說你們能不能快點洗？再慢騰騰的，我就將你倆的衣服套在馬身上了。”
“別呀！娘，我問你件事。”馮小青搜腸刮肚在想：乾坤袋裡那麼多東西，有沒有能夠飄浮在空中放衣服的籃子？下次就不需要這個急性子的娘陪同了。
“要問就問，囉哩巴嗦幹嘛？”李靜杵在那裡實在悶得慌，抬手輕輕一揮，將李妹妹用的出水管移到馮小青那邊去。
閉著眼睛洗頭的李妹妹大叫：“二姐，上面的水怎麼那麼快用光了？”
二千平方的水池，深度就達十米，莫說有幾萬根擎天柱，就一根擎天柱內的儲水量，都夠三人用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