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的腰細他早親手測量過。
她比初見好像又瘦了不少。
隊醫給許問輸上液,把藥瓶掛在樹枝上, 跟路遠征商量:“她這樣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訓練。這裡都是土路開車也難免顛簸不適合輸液期間轉移她。要不先在這等她醒來?”
路遠征點點頭,讓隊醫先看著許問, 自己去找了高建凱,讓他過會兒先帶大部隊前進,自己留下等許問醒來送回學校再追他們。
高建凱一聽, 拒絕:“我照看許問同學,你帶大部隊吧!”
開玩笑!看護學生怎麼也比帶隊輕鬆。
學生們走幾十公里,他也得陪著好不好?
路遠征斜睨高建凱,譏諷道:“怎麼?辦公室坐久了連這點苦都不願意受了?”
“你這話說的!”高建凱一挺脖子,理不直氣也壯,“我是怕受苦的人嗎?我是怕你休假無聊,把這些小鬼送到你手裡讓你打發打發時間!”
路遠征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撂挑子:“別廢話!這差事本來就是你的!真把老子當苦力使喚呢?”
高建凱摸摸鼻子,“行吧!給你放會兒假!先說好,下午你還得歸隊啊!說好了幫哥們,你不能半途而廢。”
“滾!”
高建凱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麻利的滾了。
跟高建凱分開,路遠征把李芸跟邵月叫到一邊問她們知不知道許問的情況。
邵月嘴快,搶著道:“問問開啟學就沒吃過飽飯。她家條件不是很好。問問以前就節儉,這次開學好像比之前更節儉了。早晨就喝一份麵糊,中午二兩米飯,晚上就吃一份蔬菜或者不吃。這幾天咱們訓練量大,課後還要勞動,所以她……”
路遠征眉梢動了動,點點頭讓她們歸隊,沒說什麼。
邵月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走回樹下給許問扇風的路遠征,納悶地問李芸:“咱們教官是不是就所謂的面冷心熱?冷著個臉卻對問問這麼照顧?”
李芸跟著回頭看了會兒,她年長,對男女之事比邵月敏感,總感覺路教官的態度過於負責了。
許問一睜眼,就看見路遠征放大的臉,嚇了一跳就要站起來。
“別亂動!”路遠征摁住她,“會鼓針。”
許問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暈倒的事,特別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路教官給你添麻煩了!”
路遠征搖搖頭,見她臉上因為羞赧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逗她:“沒其他人還裝不認識?”
軍訓這幾天,許問雖然不至於對他避而不見,但說她裝不認識也不算冤枉她。
許問臉更紅了,低下頭沒吭聲。
他是教官,她是學生。
總感覺有些很奇怪。
路遠征見她羞成這樣,也沒再逼她,抬腕看了眼手錶,問她:“等你輸完液差不多就該吃午飯了,一會兒陪我去吃個午飯?”
許問:???
路遠征見她瞪著溜圓的大眼,一臉錯愕,又輕飄飄的補了一句:“我答應冬生中午跟他一起吃飯。”
許問:“……”
她坐直了身子,往四周看了看,這裡基本可以算荒無人煙。
學校就差不多算在縣郊,他們出學校後一路往荒郊野外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自然越來越荒涼。
許問自己不認識路,也不好意思麻煩路遠征再送她去追大部隊,只得同意,“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
路遠征聳聳肩,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咱倆這關係,用不著客氣!”
許問被他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眼,心想路遠征抽菸牙怎麼還能這麼白?隨即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懵了,仰頭問他:“咱倆這關係?”
他倆有什麼關係?她作為當事人怎麼都不知道?
“冬生叫我爸爸,叫你媽媽,你說我們什麼關係?”
許問:“……”
行吧!
聽起來關係匪淺,實際上八竿子打不著,算什麼關係?
路遠征被她怔忪的表情逗笑。
他低沉的笑聲穿過許問的耳膜,落在她心上激起一片漣漪。
許問臉頰發燙,臉更紅了。無意識地舔了下發乾的唇角。
“臉上總算有點血色了,剛才病懨懨的,還挺刺眼。”路遠征隨手拿過自己的水壺又從許問的隨身揹包裡找出她的搪瓷缸,倒了些水遞給她。
許問道了謝,接過水喝了一點兒。
路遠征站起來掏了下口袋,從口袋裡摸出一塊花紙包著的硬糖塊,塞到許問手裡:“吃點糖果對低血糖好。”
糖是裝著用來哄冬生的,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派上用場。
等許問喝完水,含著糖,路遠征看了下越來越高的太陽,以及樹底下越來越小的樹蔭,猶豫了下問她:“你現在還有力氣走嗎?等會兒再走怕天氣更熱,你現在身體有點虛弱,別再中暑。”
倒是可以抱著她,那輸液怎麼辦?
許問點點頭,扶著樹站了起來,“我沒事,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