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輕友!”高建凱憤憤道,面上卻是帶著笑。
戰友回家提親這麼大的好事,他當然得放行。
路遠征離開,高建凱代替了他的位置。
事實上,如路遠征所說,這活本來就是高建凱負責的。
離放假還剩一天多,也不值當再調配新的同志過來帶隊,他就自己頂上了。
高建凱性格比路遠征外向好說話,同學們不那麼怕他。
但怕不怕也不重要,還剩週五一整天,流程跟昨天差不多。
早晨出早操,上午下午都是涼快時幹活,熱時上課。
其中一天下了了小雨,就以班為單位學習整理內務。
就這麼到了週六。
週六早晨又是天不亮就集合。
這回是拔營回校。
週六往常也只有半天課,上午放學就可以回家。
他們辛苦一週,提前了一會兒放學。
同學們都趕著回家好掙下午的工分。
許問也著急回家。
路遠征說過請個媒人週六就來她家提親。
也不知道這會到她家沒?
朱美珍知道許問素來節儉,為了省錢週六早晨,甚至從週五晚上就開始不在食堂買飯。
所以許家週六的午餐向來比平日裡略豐盛一些。
“奶奶,爸,媽,二哥,嫂子,小切,我回來了!”許問習慣性一到門口就開始喊。
往常這時候許切都會興沖沖跑出來迎她。
想不想她,許問不知道,但是一定會想她帶的硬糖。
每次她都會拿出兩分錢給許切買幾塊糖帶回來。
這次卻沒看見許切的影子。
許問納悶的掀開門簾,怔住。
桌上飯菜倒比以往還豐盛一些,但人也比平時多。
奶奶、許秋石、朱美珍、許聞、桑小青、許切都圍在桌邊坐著,就連許望和姐夫謝德春都在。
一個個盛裝打扮,正襟危坐,明顯在等人。
但朱美珍看見許問竟然還問了一句:“問問,你怎麼回來了?”
許問:“????”
“今天週六啊!”她眨眨眼,有點納悶:“你們不是在等我?”
明顯確實不是,等她不至於全家換上壓箱底的衣裳。
更不可能做一桌子菜,還一籠白麵饅頭。
這掏空家底的陣勢是要招待什麼人?
難道是路遠征?
朱美珍一拍腦門:“一著急把這事給忘了。你快去洗手來吃飯。”
許問:“……”
委屈的撇撇嘴,“媽,我就上了一週學,你們就都把我忘了?我還是你們的問問寶貝嗎?”
許切狗腿的接過許問的包袱,“姐,我來幫你。”
話是這麼說,許切的目光壓根就沒離開過包袱。
“糖沒在包袱裡。”許問一眼就看穿這便宜弟弟的小心思,從口袋裡摸出幾塊糖,給了許切一塊,給了小外甥一塊,剩下兩塊又裝回了自己口袋。
許切抗議:“姐,平時都兩塊糖的。”
“平時你還出門迎我呢!”
許切理虧,抱著許問的包袱往裡屋走,嘴裡咕噥著:“你又不吃糖。”
許問是不吃,可冬生挺喜歡。
她買了四塊糖,想著許切跟冬生一人兩塊,誰知道姐姐帶著小外甥來,那自然得委屈許切了。
許問洗完手,滿滿當當一桌子人硬是又給她讓出了一個板凳的空間。
目光掃過眾親人,許問坐下來,奇怪地問:“今天什麼日子?這麼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