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剛他們一看也趕緊跑了。
“你給錢就給錢,還往地上扔!這不是找事嘛!”
等看不見人了,王剛埋怨的一句話。
外面有風,一百五十塊是很多張紙鈔,這會兒一下被吹開,刮地四處是。
許家人只好滿地找錢。
好一會兒才撿夠數。
朱美珍鬆了一口氣,“好歹又多了一份錢。缺口總算小了點兒。”
小叔和小嬸正躲在一邊交頭接耳,聽見朱美珍的話,小叔回頭,“大嫂,我跟翠妮商量了一下,我們也拿一百五。”
小嬸明顯還不高興,抬頭看了許問跟路遠征一眼,噘著嘴低下頭。
許問挑了挑眉,看這意思,小嬸不是情願出錢,大約是怕她跟路遠征也找他們麻煩。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怕了正好,省的他們總當許秋石好欺負。
許家三兄弟裡許秋石是大哥,平時多照拂弟弟們,凡事不愛跟他們計較。
大姑二姑又都是女兒,很多時候也都是許秋石幫著拿主意,他成了許家一大家頂樑柱一樣的存在。
許秋石責任心是沒得說,就是有時候對著這些兄弟姐妹過於包容。
朱美珍看了許秋石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臉上明顯鬆快了不少。
要不然這個不出那個也不出,大幾百塊光許家真心負擔不起,再說許家現在本身就是負債狀態。
因為幫著許聞蓋房子,欠了一屁股債呢!
大姑見只剩自己拿不出錢,又開始難過。
小姑安慰她:“沒事,你又不是故意不拿。咱再想想辦法。”
二叔愁容滿面地開口:“就是!我今晚連家門都進不去了我都沒怕,你怕什麼。”
眾人一聽,頓時又同情二叔又心疼他,“那你怎麼辦?”
二叔搖搖頭,長嘆一聲:“能怎麼辦?晚點回去唄!沒事,也不是第一回 。我家自留地裡有個小棚子,我在裡面偷偷藏了床破棉被,我去那將就一晚上就成。”
“那哪成?這大冬天,水放外面都上凍,一床破棉被夠幹什麼使?小姑跺腳,“她王家也太欺負人了。”
朱美珍也跟著嘆息:“老二這麼多年不一直都這麼過的嘛!”
許問跟路遠征對視一眼。
路遠征開口,“以前都這麼過的,不代表以後也得這麼過。二叔,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二叔眼睛一亮,有路遠征陪著他老婆肯定不會把他怎麼樣。
大姑搖頭,“沒用。你能送老二回家,也只能保證他好過一會兒。你總不能一直陪著老二吧?等你們回來老二會被收拾的更慘。”
這樣的事她經歷的還少嗎?
年輕時,受了委屈她也鬧過,回來找過父母找過弟弟去給自己撐腰,在村裡也找過村委和婦女主任幫自己。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許家人給她出頭,男人開始還特別心虛內疚,會對她好幾天。
後來見許家人也奈何不了他啥。
又不能打死他,也不會離婚。
最多一次次的說教,要不然給他兩巴掌。
就越來越放肆,最後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許家人不來,打她的時候還不下死手,若許家人找上門走了,就打她打的更厲害。
他在許家人這裡挨的打罵,都十倍還在她身上。
村長跟婦女主任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再後來大姑被打了也只是哭,不會再跟任何人說。
誰也不能保護她一輩子,只能把委屈嚥進自己肚子裡。
至於離婚,也許年輕那會兒還偶爾有過這樣的念頭。
可十里八鄉哪有人離婚?
日子再難的也都是咬著牙過下去。
離婚的女人會成為笑話,到時候孃家不收婆家不留,都沒個安身地。
二叔比大姑好一點兒,最起碼二叔是男人。
可男人也一樣不敢隨便離婚。
二叔懂大姑的意思,頓時垮了臉,垂頭喪氣往外走,“算了,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二叔。”許問開口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