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許問一來,冬生跟許切就都只能是路邊草。
路遠征一定會把許問的訴求放在第一位。
冬生跟許切溜冰,路遠征只動嘴指揮。
許問上冰,路遠征一定親自扶著,如果許問坐冰車,路遠征還得在後面推著。
真正應了那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不過冬生跟許切也不在乎,他們也很喜歡許問,喜歡到三個人搶著推許問。
許問卻無福消受,她害怕這樣的速度,也不喜歡冷。
基本上只會來陪他們一小會兒就回家。
許問回家除了陪朱美珍聊天,陪桑小青看春生之外,一直在拿筆寫寫畫畫。
她在琢磨回島以後怎麼提高生活品質。
說白了就是怎麼讓自己的鹹魚生活更舒適一些。
她在紙上列了很多內容。
有要更新的裝置,有要舉辦的活動。
還有招商引資,不是,招未婚女同志積極上島的計劃。
朱美珍還是不太適應奶奶的離開有些悶悶不樂,一想到許問快要走了,更悶悶不樂。
桑小青則圍著許問打聽南方的事。
許問撿著能說的部分,講了講。
她知道,那個如今還是邊陲窮破的小漁村,將在春風颳起時,颳起一片紙鈔,就看誰手疾眼快搶的多。
她對賺錢的慾望不大,主要不想跟路遠征分開,所以想幫襯自己的哥哥一把。
利用自己的金手指扶持他一把。
本來只許聞去許問還不太放心,如果一叔也跟著,那再好不過,叔侄也有個照應。
許聞越聽越心動,桑小青聽見能賺錢也心動,可她也不捨得跟許聞分開。
“嫂子。”許問放下筆,活動了下手腕,打算跟桑小青談談心,“你覺得冬生跟許切比有區別嗎?”
桑小青點頭,“冬生看起來就像個城裡孩子,許切就是咱們土生土長的孩子。”
老百姓家的孩子和城裡的孩子站在一起,一眼就能分出區別。
農村的孩子不光面容帶著滄桑,眼睛裡都透著卑微。
這是生活環境造成的。
“那你想春生長大了當城裡孩子嗎?”
桑小青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想!城裡多好。又幹淨又漂亮。”
“那你覺得咱們跟城裡孩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距?”
桑小青想了想,“他們有文化還有錢。見識也比咱們多。”
“可是嫂子,咱出生在這兒,長在這兒。要改變自己只要兩條路,一條是上學,考出去。這對我哥來說不實用。”
許聞曾經也是個尖子生,但是他離開學校太久了,還有幹農活,不可能再回學校。
“還有一條路,就是賺很多的錢帶著自己和家人變成有錢人也去城裡紮根生活。這當然是有風險的也是需要付出。不光我哥付出還有你。你們倆異地,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難,我哥一個人出門在外也難。
我不敢保證我哥出去了一定能成為萬元戶,但是我可以保證外面的機會比家裡多,只要肯努力,絕對比種地賺錢。”
做生意能不能賺錢,除了機會還要看本事。
許聞不是個木訥的人,挺有眼力價,許問覺得哥哥可以。
許問掰開了揉碎了,把許聞要去南方的利弊都一一說給他們聽。
說在家的優點和缺點。
說去外面的優點和缺點。
描述城裡的生活,以及對孩子的教育。
最後,道:“不管爸媽同不同意,這都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所以你們商量好。我只建議,不干涉。”
許聞聽得心潮澎湃,在許問說可以去南方之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努力賺工分早點把家裡欠的帳還上。
可是許問給他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指了一條路。
這條路或許泥濘或許坑坑窪窪,但是路的盡頭不光有錢還有能改變自己和家人命運的方法。
他本以為這輩子就像父輩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庸庸碌碌過完一生。
許聞比許問大不了幾歲,看見許問考上名牌大學,看見她寄回來的照片,說不羨慕是假的。
可誰讓他生的時候不對,家裡也沒條件供三個人同時上學。
偶爾夜深人靜,許聞也曾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