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還是之前許問倒騰的那一套電池做法,汽車只有前進倒退和停止三個檔位。
跟許問上輩子見過的兒童汽車比, 最大的區別大約就是路遠征做的這個汽車有四個座位, 空間門不大。
一家三口上了車,把東西都放在最後一個座位上。
半路上路遠征突然開口:“這是第十天。終於不用一個人回家了。”
他語調很很平靜, 甚至帶著一點失而復得的喜悅,可許問聽著莫名有些心疼。
抬手抓蓋在他垂在一側的手背上,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除了你們倆的安慰, 其他倒是不擔心。主要……”路遠征頓了頓,“是真的想你們了。”
許問剛想說話, 看見他開著電動敞篷車路過了自己家,哎了一聲,問他:“去哪兒?咱們搬家了嗎?”
“沒搬家。石磊他們從老家回來了要請吃飯。除了我還有幾個連長。”
“啊?”許問懵道:“那突然加上我, 合適嗎?”
“放心有你飯吃。”
一大桌子人,多數都是許問眼熟的。
大家一看見許問先是一愣,隨即打招呼。
“問問嫂子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露營得站成望夫石,焊在海邊了。”
“就是。怎麼也沒聽你說什麼,人就消失了?要不是咱們這島實在夠安全,我都得以為你跟冬生被壞人掠走了。”
“唉!本來以為是來吃飯的。一看見嫂子就知道光看你跟露營,我今晚就不餓了。”
“難得有機會嘲笑露營。問問嫂子,你還殘忍的把這個機會給剝奪了。”
“……”
許問當時算是說走就走,實在沒想到因為冬生一杯水,差點把母子變成失蹤人口。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沒想到會讓大家這麼擔心。”
豆豆媽端著一盤香腸上桌,聞言笑道:“讓我們擔心是小事!露營差點急瘋了。你說你給留個信也不好好留,弄個墨跡斑斑的,揭都揭不開,差點把露營給逼瘋了。”
“就是!”宋寶英端著最後一盤菜上桌,聞言也道:“別說露營。我都擔心壞了!我還說報警呢!被老石笑話了一頓。”
在軍人的地盤上,丟了人還報警?
這是侮辱誰?
路遠征什麼都沒說,到軍醫那兒借了把鑷子,回來把門一關。
第二天沒事人一樣,照常起床到營部。
其他人眼裡,路遠征跟平日裡沒什麼區別,只有天天跟他在一起的石磊能察覺其中的不同。
話更少了些,心情不太好。
石磊開始的時候也沒注意,還逗他:“吆!今天還來營隊了?我還以為你得直接去中心島要假條,去追妻!”
路遠征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是沒想過。你剛回來得交接工作。”
石磊默了瞬,拍拍路遠征的肩,“咱這行……有時候真不怪人家女人煩咱。過於理智了。媳婦兒都跑了還得先惦記交接工作的事。”
“沒跑。”路遠征瞥了石磊一眼,“我媳婦兒去我二舅哥那呆半月。”
石磊:“……”
他放下筆,好奇地望著路遠征,“你怎麼知道的?就憑那一團粘在一起揭都揭不開並且墨跡都糊成一團的紙?”
路遠征淡淡地嗯了一聲。
石磊這才意識到到路遠征在不開心還是特別不開心。
既然有了時間門,路遠征要做的就是等。
等待其實是件特別煎熬的事。
每天中午晚上路遠征就把自己關在家裡弄那輛電動汽車。
一開始大家是不知道他在弄汽車,只知道他天天做木工。
傍晚那頓飯,路遠征都不吃,得空就往岸邊跑,什麼也不幹,就坐在石頭上看著海面。
有次石磊跟宋寶英散步路過,石磊本想跟他打個招呼,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他背影,覺得他背影特別孤獨。
但,自己過去並不能破壞這種孤獨還可能讓他心情更差,於是又收回了腳步。
宋寶英還問他,怎麼不去打個招呼。
石磊說:“他想要的是許問不是我。”
宋寶英輕嘆一聲:“這許問嫂子平日也不是個辦事不靠譜的啊?!這次怎麼還招呼不打就走了?”
不等石磊開口,又補了一句:“也不能怪許問嫂子。是你們搞封閉式訓練,她有急事離島也聯絡不上路營。只能留字條,誰也沒想到字條被水糊了。”
許問聽宋寶英跟石磊他們一人一句揭路遠征的底。她側過頭看路遠征。
路遠征正側著臉回答其他連長的問題,明明沒看這邊,卻在許問看她時,抬起手蓋在她手背上安撫性地輕捏了兩下。
許問在他掌心中翻過手,把手心朝上跟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