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一個多月賺了五百多,進原材料的本錢也在裡面。
許問先抽出本錢放在一邊。然後把剩下的錢分成三份,一份給了二叔,是他那四成,有差不多六十塊。
嫂子們的也是六十塊, 但, 是很多嫂子加起來才有六十來塊。
許問自己只有兩成不到三十塊。
許問又從本錢裡把二叔先行墊付的房租給了二叔。
“二叔。你回去後給貨架歸歸類。這兩次沒給貨的嫂子做的東西,你儘量給賣空了。如果不好賣的下週六送過來碼頭,我帶回去。這些商品以後就先不上架了。一直供貨的嫂子照常。除此之外,你再去周邊生產隊打聽打聽, 看有沒有願意把土特產放在你店裡賣的。你可以抽個成給他們帶賣。”
二叔連連點頭, “那就又多一部分收入了。”
路遠征皺眉,“你不帶她們玩了?”
這個她們是指這兩週沒交商品的嫂子。
“你看我長得像不像慈眉善目的菩薩?”許問胳膊肘抵在桌面上,託著下巴朝路遠征陰森一笑。
路遠征:“……”
菩薩不像, 白骨精倒是挺像。
他輕嘆一聲, “到時候,她們知道冤枉你了, 肯定會來道歉。你還真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倒不是他想當老好人,只是彩虹島太小了,抬頭不見低頭見,會尷尬。
“當然不會老死不相往來。”許問搖頭, “但是冤枉我的肯定得付出代價,以後還想跟著我做買賣的,得交攤位費。借二叔這裡的櫃檯,就得再給錢!不願意可以不跟我合夥,自己去賣唄!”
路遠征:“……”
二叔:“……”
二叔本來還想問是誰冤枉許問,聽完這句突然覺得是誰也不是很重要了,反正吃虧的不會是許問。
路遠征沒意見,高舉雙手錶示支援:“你開心就好!”
傍晚,彩虹號按時返航。
許問坐在船艙餐廳裡捏著二十幾塊錢,撇嘴:“都不夠油錢!”
一個月四趟,賺二十多塊,真心不夠彩虹號的油錢。
路遠征翻白眼:“現在彩虹號都是在部隊加油,可沒要你的錢!”
這是假“彩虹號”真戰艦,必然不會讓許問出錢。
卡亞號一天不走,就不會換真民船。
許問並沒有被安慰到,撇嘴:“沒要我錢怎麼了?我出的主意給你們賺了多少錢?讓我蹭兩回也算獎勵我,我蹭船蹭的心安理得!再說,現在不讓我拿油錢,又不是一直不用我拿。等卡亞號走了,不還是得換回原來的彩虹號?而且我也不能一直用軍船,早晚得買艘普通的貨運船吧?”
這點錢別說買船,租船也不知道夠不夠一個月的費用。
路遠征也不知道是該調侃還是該安慰她:“不算少了!一個月出頭賺二十幾塊了。趕上一般工人的資高了。再說你們這個月去掉的本錢有點多。積壓的貨物也是本錢。租的店面也是本錢。雖然到手盈利不算多,但是好歹見著回頭錢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帳不是這麼算的。我二叔就是不賣嫂子們的東西,一個月也能賺五六十塊吧?我哥之前賺得更多。當然,這還跟會不會做買賣有關係。至於嫂子們,這五六十塊分到每個人手裡怕是沒多少。”
各個嫂子的貨,出貨情況不一樣。像豆豆媽一個人就佔了十二塊,王玲玲也不少,七八塊。有的嫂子只能分幾毛錢。
但是像路遠征說的,下個月沒有租金這部分成本,收入就能上去了。
許問想了想哼唧了一聲,“現在想孤立我的,以後也別想輕易上我的船!”
路遠征這回識相地沒勸她。
人性是複雜的。
大部分人都不只一面。
有些性格剛直的嫂子,看不慣許問跟卡亞號上的人打交道,會直接把對許問的敵意表現出來。
像這一種,其實還不怎麼生氣。
沒什麼腦子和判斷力的人,當敵人也不值得太過重視。
但有更多的一部分人,敵意是暗戳戳的。
她們背地裡可能也會罵許問是“賣國賊”,見了面卻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這種熱情可能來自於自身的性格,也可能來自於其他考慮。
比如她們的男人都算是路遠征的手下,怕得罪許問了,路遠征會給自家男人穿小鞋。
還有一些嫂子,純粹是不想惹麻煩,反正也跟許問不算熟,乾脆遠著許問,連生意都不跟她做。
當然,也還有一部分嫂子,諸如李嫂,宋寶英,王玲玲,豆豆媽等都依舊無條件相信許問。
許問還想說什麼,旁邊突然傳來一聲乾嘔,聽得她胃裡跟著翻騰。
她側了下頭,是那個叫王倩的女同志,捂著嘴從她身邊衝上樓梯往甲板上跑。
許問隨手拿過手邊的茶壺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覺得這味道會讓心裡很舒服,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心裡那股子不舒服散了去。
“這什麼茶?船上自帶的?能不能要點回家?”
許問說著抬頭看路遠征,卻見路遠征一臉難受的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