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到墳邊燒掉。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流行起來說燒過的東西死去的人就能收到,但是,某種程度上這種做法確實能安慰活著的人。
彌補一些無法挽回的遺憾。
吃過年飯,路遠征兩口子回家。
冬生沒回來,他屁顛屁顛地跟著許切放鞭玩。
雖然許家不能放串鞭,但是小孩子該玩還是能玩。
許問覺得反正明天一大早就得過來,也就同意了。
他們倆回家後,許問休息,路遠征提了年貨去給大伯和小叔送年。
送年就是送年貨,一般都是小輩給長輩送。
該有的禮節,許問跟路遠征一樣都不缺,但是跟大伯和小叔明顯越來越疏離。
以前路遠征時不時也會寫機封家書,逢年過節也會給大伯和小叔匯一點錢,聊表孝心。
但是,去年一整年,路遠征一封信都沒寫過。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為什麼。
路遠征這是僥倖沒死,若他真活不過來呢?
他原本就是因為大伯小叔是親人,他信任他們才託孤。
許問的出現才是個意外。
當時而言,路遠征是更信任家裡人能對冬生好的。
他一直對老家的人瞞著冬生的身世就是希望他們把冬生當成自己的兒子。
對大伯跟小叔而言,冬生就是他們的堂孫。
而彼時。許問跟路遠征都還是塑膠夫妻,跟冬生更八竿子打不著。
結果,許問拼了前途也要管冬生,雖然在她眼裡那不叫犧牲,可在別人包括他眼裡是。
他的大伯和小叔還因為不想管冬生,造謠汙衊許問剋夫,敗壞她的名聲。
路遠征再大度也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
只是他回來時,大伯跟小叔已經被懲罰過了,他不好再說什麼,但心始終是疏離了。
再疏離,路家對他有養育之恩,他不能忘恩負義,逢年過節的禮還是得給。
大伯還好,見路遠征放下東西就走,只嘆息一聲,不好多說什麼,囑咐他明早過來吃飯。
路遠征表示會去桃源生產隊過年。
大伯怔了下,表情明顯有些受傷:“咱們這邊,大年初一,閨女不能登孃家門。”
“一般來說確實是這樣。”路遠征點頭,“但是許問現在懷孕了,需要人照顧。再加上明天是奶奶的忌日,在許家今年用守舊俗。”
許家三年不能貼對聯放鞭炮,也不出門拜年,所以今年他們可以不守俗。
大伯長長嘆息一聲,一臉悲愴,最終也沒在說什麼。
路遠征便又回家拎了給小叔的年貨去給小叔送年。
小叔也差不多,倒是小嬸子是個記吃不記打的。
“聽說鵬城很賺錢?”小嬸子像是沒察覺路遠征的疏離,熱情地問,“你走的時候把你小叔也帶過去吧?”
路遠征拒絕:“嬸兒,我不在鵬城。我在海島上,離鵬城還有一天的路程。”繞大路的話。
“一天不算遠。我看你大舅哥在鵬城賺了不少錢。你跟你大舅哥說說帶上你叔唄?”
路遠征輕笑了一聲,語氣添了幾分壓不住的諷意,“嬸兒,我大舅哥心眼小愛記仇。您之前怎麼傳許問的話,我大舅哥可還記著呢!你敢讓我叔跟著他去鵬城?不怕我叔回不來?”
小叔打了個哆嗦。
小嬸兒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在家陪兒子玩的許聞連打兩個噴嚏,納悶道:“誰在說我壞話呢?!”
八零年大年初一的鞭炮聲依然熱鬧喜慶。
許問應該是子宮後置,肚子不算太顯。
她穿了件寬鬆的紅毛衣,外面罩了一件厚實的外套,頭髮簡單的紮成丸子頭。
冬生一身小牛仔外套,蹬著雙小皮鞋特別洋氣。
路遠征跟許問差不多,裡面是深紅色毛衣,外面套了件呢子大衣,下面是黑色的皮鞋。
他們到許家的時候還不到五點,朱美珍看見他們一家三口進門,把餃子下進鍋裡。
除了忙活的朱美珍,其他人即使昨晚才分開,依舊得一一問一聲過年好。
尤其是現在家裡孩子多了,拜年的氛圍更濃一些。
許切帶頭,領著冬生跟春生給許秋石磕頭拜年要紅包。
桑小青跟許問也都給他們三個包了個厚實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