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衝動最多打傷人, 路遠征衝動會很多人喪命。”許問輕聲道。
真不是她刻意為路遠征辯解。
兩國對戰,本就彼此都是為自己的國家拼命,過程中特別容易情緒波動。
比如身邊的戰友被傷或者被殺, 比如戰況對己方不利, 比如敵方做些讓人難以理智的行為來羞辱或者刻意激怒己方等等。
但凡,主官有一點上頭落入陷阱, 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有時候為了大局,很多時候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寧願不男人也不能罔顧性命。
現在也一樣。
路遠征心裡指不定難過成什麼樣。
佐佐佑佑是他們倆的孩子。
前幾天路遠征還天天一臉喜悅的貼在她肚皮上跟佐佐佑佑打招呼。
也會時不時幻想一家五口的美好幸福生活。
可如今佐佐佑佑已經出生兩天了, 路遠征只看過佑佑一次, 除了需要把佐佐抱給許問餵奶, 他沒碰過佐佐一下。
不是不在乎孩子, 只是比起來他更在意許問。
“你又不是他的兵!”許聞還是多少有點不滿, 或者說是嘴硬。
冷靜下來,他也不是不知道許問說的對, 就是覺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還有個很不講理的認知,就是越在乎越不應該這麼冷靜。
許問目光移向房門,“等會他回來,你可以檢查一下他。他身上……胳膊、手或者腿腳上肯定會有傷。”
“嗯?”許聞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他是人不是神,你們有的情緒他也有, 除此之外他也自責。無處發洩大約會自虐吧?”
門外的路遠征:“……”
他垂頭看了眼尚在流血的手,縮排袖子裡。
許問了解路遠征,就像路遠征瞭解許問一樣。
許問沒有看上去這麼淡定, 路遠征也沒有這麼理智。
兩個人都繃著一根弦,那就是許問的腿還能治好。
如果還能治好怎麼都好說。
如果之治不好……
他們不敢想,主要不敢想對方的反應。
路遠征推門進入病房。
許家人下意識看向他的胳膊手和腿。
腿腳看起來挺利索,沒瘸沒拐的。胳膊似乎擺動起來問題也不大。
病房就這麼大,不等他們看明白,路遠征已經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路遠征伸手握住她的手,“別怕!李道明家裡人有神經方面的專家。他們晚點就趕來。”
許家人互相對視一眼,眼裡都是一樣的想法:還真去找更好的醫生了?
但是手看起來也沒問題呀?
許問卻一眼就注意到異常,命令路遠征:“你把那隻手伸出來。”
路遠征不動。
許問執拗地看著他。
最終,路遠征妥協,抬起藏在床邊的手。
手背腫得很高,手背和五指連線的關節處全部都破皮流血。
許家人齊齊嘶了一聲。
許聞也很錯愕,良久,搖搖頭,“我去找護士。”
“不用。”路遠征出聲制止,“這樣我能清醒一點兒。”
時時刻刻的疼,提醒他許問現在的處境。
許問更疼。
不止疼還難過。
肚子疼,腿動不了,還要給他們這些人判官司。
路遠征抬起拇指摩挲了下許問眼下的烏青,“困嗎?睡會兒吧?”
許問搖搖頭。
疼得睡不著,不止疼還餓。
水現在是能喝了,但是不能動,一不小心就會嗆到。